“医生说我可能这辈子都这样了。”
“这辈子都要只听见我了。”两只手扣在一起,顾屿很明显地叹气。
“所以……”宋槐京咬唇,垂眼,很少见地不直视顾屿,藏着眼里的颜色,带着压抑的不满:“我们都已经回来了。”
只不过外面又是乌七八糟的破事情罢了,只不过好端端在云端的人要一次次跟自己狼狈,亲眼看自己多不堪而已。
只不过是自己明知道自己多不讨人喜欢,却还是一次次没有自知之明而已。
“回哪儿了啊?”顾屿低笑,宋槐京听得不真切,他抬眼,看见十几米外招手的关琛,关琛的出现预示着最后一段逃亡的结束,他真的得还了。
但顾屿面对着自己,还没看见关琛。还有最后半分钟。
宋槐京问:“要是江阿姨不喜欢我,要是我听力越来越差,开始影响说话了,要是……”要是将来有一天……
宋槐京眉头皱起来了。
顾屿把无名指放在宋槐京手里,宋槐京一下就摸到了。冰凉的戒圈套着指头,套着脉络,连着顾屿的动脉心脏,这是宋槐京的意图。
他那天很鲁莽地求婚,只是因为有了一点端倪,顾屿在直播的时候没再回避公开的事情——他一直那么纵容自己。
就连那么没仪式感的求婚也没拒绝。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顾屿人生最糟糕的经历。
宋槐京很挫败。
顾屿在心底无奈。
近来这种场面总是出现,宋槐京越来越频繁地患得患失。
没办法,只能揪着宋槐京衣领亲他一下。
才刚碰到,一串钥匙砸在了座位上,关琛黑着脸:“要点脸行不行?”
两人分开了,宋槐京摸出助听器动了动,没戴,顾屿拿起围巾起身,关琛指着车钥匙:“要不你们自己滚吧,我地铁回去,车记得给我洗干净。”
顾屿说:“不行,我驾照没了。”
关琛看向宋槐京,看到他的助听器,沉默。
顾屿像是没看见一样,说:“他也不行,他现在是残障人士。”
关琛:“……哦。”语气带了几分复杂,并且更想捏死宋家那些杂碎。
没咬牙切齿完,顾屿又说:“而且他驾照也被吊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