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妃彻底没办法了,也拉不下脸,看见女儿哭,她也哭了。
高鲜脸都麻了,眼睛酸胀得很,跪得膝盖又疼,额头也疼,哪儿哪儿都疼,可却不敢喊。
就在他额头都快憋出汗渍的时候,诚王才讪讪抬步,跨进院子。
高鲜看见他那一刻,宛如看见了救星,眼睛一红,泪水还真就滚落出来了。
可诚王就像没看见一样,直接先是和陆守常和王文柏颔首致意,随即对长公主和王秀道:“燕阳的事情,辛苦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是真心为了她好。”
“尤其是你,陆夫人。当初你救燕阳时,我说什么都听你的,这句话到现在也作数。至于内人和我这不体统的女婿,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王秀得了台阶,微微颔首道:“王爷言重了,作为医者,我自然是希望燕阳郡主一切平安。但她现在的身体,真的不宜再要孩子。王爷若是不信,可以请叶道长看看,他医术连皇上都信得过的。”
诚王道:“不用了,我信得过陆夫人。”
诚王说完,对着女儿招了招手,像小时候那样温和道:“燕阳乖,到爹爹这儿来,爹爹带你回家。”
燕阳郡主哭泣着,委屈地撅着嘴,泪水宛如雨下。可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又像个孩子一样如释重负,仿佛真正找到依靠了一样。
这时,就算是杨老夫人和陈老夫人,也忍不住低低一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很快,诚王带着燕阳郡主走了,临别前,他甚至于都没有再看一眼诚王妃和高鲜。
而那两个察觉到莫大危机的人,连忙紧跟着奔了出去,生怕慢一步就会被遗弃一样。
院墙外,狼狈跟出来的高鲜和诚王妃看见了依在一旁的陆云鸿,他轻靠在那镂空的窗户下,面无表情,神色淡然,仿佛连看了一场戏都算不上。
可诚王妃只觉得颜面扫地,心里更是起了忌惮之心。
而她身后紧跟着的高鲜,突然驻足,在一阵惊慌后,想要掩饰什么,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狼狈,索性破罐子破摔,低头快步走过。
然而那阴翳的目光里,还是愤愤不平,为什么陆云鸿遇到的岳父就这么好,为什么他遇到的岳父,明明位高权重却不肯帮他,甚至于让他在陆云鸿的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
高鲜捏了捏拳,又怒又恨,心思千回百转,宛如波涛起伏,竟没有一丝可以停歇的间隙,让他整个人感觉疲惫极了,也无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