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个人犯了错,都因为有靠山而逃避刑罚,那么这个世道是不是就乱了?”
“殿下,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要做包庇他人的事?”
太子愁苦道:“我只是觉得,我是太子,为什么连护一个人都这么难?我有时候也会怀疑,到底我是不是太子,亦或者,我能不能当好太子。”
裴善道:“太子可以当好太子,也是天下人的表率,因此才更要显得正直,毫无偏私的态度。”
“太子需要知道,不管太子就没有真正殉私,至少态度要有的,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朝堂或者就应该是一件众臣都参与的事情,太子却私下解决了。”
“换句话来说,那些臣子谁不知道郑长文的身份,太子把他拎出来,说要重重惩罚,他们谁敢火上浇油,不担心日后太子秋后算账吗?就算有愚蠢的,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但肯定会有替郑长文求情的,因为他们在试探太子的态度。太子完全可以顺水推舟。”
“总之只要你想救这个人,多的是办法,可殿下却选了一个最蠢的,将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
太子听后,恍然大悟,久久不语。
他握住裴善的手,握得紧紧的,这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
他对裴善道:“如果当时你就在我身边,你一定会提醒我的对不对?”
裴善道:“不,我会劝殿下杀了郑长文。”
太子大惊,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可以保?”
裴善道:“可以保,是那个人值得保,值得殿下为他周旋。”
“殿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惠妃娘娘利用你争宠,可你因为顾念着真正为你着想的皇上,不肯妥协,你还记得吗?”
太子点了点头:“记得。”
裴善又道:“那是殿下六七岁,可就已经有这样的深思熟虑,那么同样的,郑长文六七岁在干什么?”
“他觉得我师父辜负了他的母亲,他觉得他母亲的苦难都是我师父造成的,他甚至于想报复陆家,仇恨的种子就是那个时候种下的。”
“今天的郑长文,不再是个孩子,他种下的,也不再是种子。而是利刃,划破人皮肉,会要人性命的利刃。”
“我们说我们是为了殿下好,希望殿下杀了郑长文以绝后患。太子不以为然,是因为太子觉得,郑长文和你是血缘至亲,他会害别人,却不会害你。”
“可害别人……有这个想法就是预谋犯罪,实施了以后,就是罪犯。他真的指使梅兴生下药了,可为什么是梅兴生,而不是张兴生,李兴生?”
“因为他很清楚梅兴生的身世,知道怎么利用这个人才能把他摘干净,这次大家是一致对外,轻而易举就抓住了他。可如果有一天,你,安年,承熙在一起,发现一碗毒药,再没有第四个人出现的情况下,你们会怀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