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后来陆承熙说,小三儿是说他和周姣姣的第三个孩子,陆嘉月。
因为老夫人疼爱,总喜欢搂在怀里叫小三儿。
众人听后,都沉默了。
可没过多久,王秀又恢复了清明,不管是周姣姣和陆欣然,她全部认得。
就连陆嘉月的夫婿,她都能问上几句。
可好景不成,长公主和一众儿孙相聚后不久,在嘉平元年的三月里离世。
当夜,计驸马猝然跟随。
长公主府上下哀痛不止,连夜挂起了白幡。
那份遗旨,也被燃烧在了灵前。
嘉平帝称之为国丧,亲自前往扶灵。
那漫天的纸钱落下,隆重的丧礼昭示着京城的太平,却不知其中多少波云诡谲,筹谋划策?
嘉平帝只恨自己回来得晚了,否则的话,姑母的身体就不会耗损得这样厉害,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为此,他还特意准了陆承熙好些天的假,就希望他可以多陪陪父母。
因为王秀在长公主的丧礼上昏倒以后,便几乎再没有清醒过。
她总是叫着陆云鸿的名字,可陆云鸿就在她的跟前,她却视而不见。
叫着长公主的名,喊的却是“计凤阳”。
来探望的众人忍不住哽咽着,一个个红了眼眶,哭得悄无声息的,内心却仿佛一对金兰就此消逝,宛如冬日的落叶,掉落在地上时,已经有了腐朽的痕迹了。
但是那曾经生机勃勃的样子,绿意盎然的脉络,却清晰无比。
仿佛一点一点被岁月掐碎在眼前,不复曾经。
后来,王秀谁也喊不了了,她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仿佛谁也呼唤不了她了。
所有人都以为,陆云鸿会是最难过的。
可是他只是冷静地让下人准备热水,还有换洗的干净衣服。
然后亲自给王秀擦洗身子,换了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衣服。
再抱着她,等待她最后清醒的时刻。
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王秀醒了过来。
看见自己枯如树皮的手,自言自语道:“怎么老成这样了?”
“我恍惚记得……才刚认识你呀。”
陆云鸿上前抱着她,轻轻地蹭着她的额头,如同年轻时候无数次夫妻耳鬓厮磨一样。只是他的身体也变得瘦骨嶙峋,但那双手,仿佛还有使不完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