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心中宛如一块大石落地,哽咽难言。
哈,哈哈——
杨侑突然发出阵阵嗤笑,笑声中藏着无尽的嘲讽与不甘。嘲讽天意弄人,不甘一败涂地。他看了看李恪,又看了看李承乾,讥道:“真是好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倒是难为你们还假造这一身的伤来骗我。”
李承乾摊手:“要不然呢?我若直接开口审问当年之事,你会告诉我吗?就算说了一定会是实情吗?”
杨侑顿住,他清楚自己不会。
如果李承乾突然询问当年之事,他必会怀疑对方用意与目的,言语中必有保留,更会砌词造假,借以混淆对方视听。毕竟他并不想让李唐如愿,只要能给对方添堵,他会不遗余力。
可现在不同。他刚经历大业失败的打击,又恍然看到形容凄惨的“亲子”,精神大受打击之下思维亦有所迟缓,心计想法也就不那么灵敏了。
李承乾再循循善诱,一步步引导自己跟着他的节奏进入整体,随后恰如其分的扔出卷宗谜案,更是让他惊骇莫名,纷乱如麻。
杨侑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若是如此,我确实不一定会说实情。但你怎知我现在说的便是实情?你就不怕闵崇文当日带去的死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李恪稍愣,转头看向杨侑,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李承乾却笑了:“我一直认为人在撒谎的时候,即便伪装得再好,也是不可能没有一丝破绽的。你们当时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杨侑看向他,神色似笑非笑:“你就这般确定我们不是故意做给你看?”
“第一,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第二,如果是故意,你现在不会跟我说这些话。”
杨侑猛然回神。是啊。他们如果是故意,故意的目的是什么?是让李唐以为李恪是双生,从而放过他,为自己留下最后一丝血脉?若是这般,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该再说这些话让李唐起疑,将李恪至于尴尬境地。
他这般说,非但不能说明李恪有问题,反而正好说明李恪没问题。所以他看不得李唐好,
杨侑面色几度变化,李承乾却笑出声来:“你心乱了。”
杨侑握紧双拳。他的心确实乱了,若非乱了,他不会想不到这点。此举无异于画蛇添足。
但杨侑不会明面承认,他眸中怨愤滔天,恶狠狠瞪着李承乾:“没想到素来亲情淡薄的天家,竟出了你这么个愿意为庶出弟弟谋划设计至此的太子,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当然是幸。”李承乾挑眉,“天家亲情淡薄,那是你杨家,不是我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