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聿被秦清噎个正着,答不上来。
“不说了。”秦清点到即止,看破不说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睡觉去了。”
秦清的电话挂断,隋聿也正好把车开进地库,他一个人在车里待了好一会儿,才上楼回家。
客厅里一片昏暗,只在玄关处留了一盏灯,墙上的钟指向十二点半,池一旻已经睡下了。
隋聿想,自己没有回家的每一个夜晚,他是不是都留了这盏灯?
进家门后,隋聿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池一旻的房间。
池一旻的房门没锁,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房间里半拉着窗帘,里面的光线比客厅还要暗上几分。
但这并不影响隋聿看清那个人的脸,池一旻穿着深色睡衣,闭眼躺在床上,看上去睡得正沉。
隋聿如一道影子一般,在门边站了许久,悄无声息地。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他了。
隋聿原不想吵醒池一旻,只打算远远看他一眼。但看着看着,心里那些无处安放的感情,就如藤蔓一般,四下疯长。
于是他关上房门,走进房间,来到池一旻的床边,轻轻坐下。
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借着窗外的月光,隋聿打量着池一旻的脸。
他好像从来没有机会,能像现在这样仔仔细细地看看他。池一旻的额头光洁饱满,鼻子高挺,眼睫浓密,嘴角有一个小小的弧度。
算命的都说,这是大富大贵一生平安顺遂的好面相,怎么到了池一旻这儿,就倒霉个没完?
隋聿伸出手,手掌在半空中停顿了半秒,最后还是轻柔地触上他的脸颊,指尖沿着颧骨来到他的眼角,在池一旻的眉峰上徘徊片刻后,最后停留在他的眉心。
他梦见不好的事了吗?隋聿想,否则为什么他现在是真真,在睡觉的时候,也依旧蹙着眉。
隋聿没有让自己再想下去,他俯下身,低下头,克制地在他的额头上贴了贴。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事情发生之后,我明明去找过你。”隋聿在池一旻的额间蹭了蹭,轻声问,“不止一次。”
隋聿得知池一旻出事后,去找过他很多次,除了第一次和池一旻见上面,之后的每一次,他都被池一旻拒之门外。
其实根本不需要池一旻亲口给他答案,他的态度前后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也算正常。他作为隋光明的儿子,和隋佑安的哥哥,整个事件的既得利益者,已经失去了靠近他的资格。如果池一旻现在告诉他,他一直恨着他,他也丝毫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