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身板一挺,“好嘞。”
“铁牛。”胡老大还想将他拦下,可铁牛早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老太太又要行家法?
胡老大两股战战,拼着力气也得逃离。
“娘,儿子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地里的庄稼爱种什么种什么,我不管了。”
胡老大大步离去,唯恐老太太的擀面杖落到他身上。
“站住!”一声怒喝,“今儿你若敢踏出这个家门,以后就不必再回!”
胡老大:“……”
本朝以“孝”著称,皇帝老儿因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对孝道尤为在意。别说他尚且是个秀才公,就算是平民老百姓家的儿子也不敢忤逆母亲。
进退两难,胡老大逼红了眼睛,他“扑通”跪倒在地。
“娘,你要逼死儿子吗?”
早知现在,就不该回来!
想到秦氏的温柔小意,再看看老太太的趾高气昂,胡老大有种自掘坟墓的悲催。
铁牛蹦跳着将擀面杖交给老太太,这种事他做得熟练,更好奇老太太要用擀面杖做什么。
擀面杖在手,天下我有。
老太太把擀面杖在掌心拍了拍,盯着看似服软的胡老大,毫不客气:
“与其被我逼死,不如被我打死。”
胡老大惊得立马就站了起来,慌乱的他再顾不得什么孝道,拔腿就跑。
“老三,关门。”
随着老太一声令下,胡老三顺手将门关上。刚跑到门边的胡老大无处可去,偏偏胡老三和门神样动也不动,让人无计可施。
胡老大怕了,他真的怕了。
这回和上回不同,上回老太太还知道屏退他人,给他留着颜面。现在弟媳、孩子们都在,老太太这棍棒若是打在他身上,以后他在家里就一点儿地位也没有了。
已经感受过一次“家法”的胡老大,再不想感受第二次。
他慌慌张张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也不管老太太能不能看懂,只想证明自己。
“娘,你看,怀泽县上任的文书我都带来。可这官职不止我一个人在争,其他人也在争。若没有银子打点,官职也落不到我头上。”
他试图和老太太说明,这一次真不是他无事生非。县令啊,老太太也不也很想让他做官吗?机会就在眼前,不容错过!
“一个贫困县的县令,三年颗粒无收还有人竞争?胡善行啊胡善行,你有没有脑子?”
老太太的擀面杖已经戳到了他的脑门,之前“家法”带来的阴影太大,胡老大一个没忍住,跌坐在地。本能地蜷起双腿准备跑路。
因为太过害怕,他都没发现老太太张口就把怀泽县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
“老二,把他给我按住。”
老太太瞪向胡老二,本以为事不关己的胡老二看了过来,片刻间权衡利弊。
“大哥,对不住了。”
他得听老太太的话。
“老二,你敢……”胡老大震大为震惊,他试图用眼中的威严将其逼退,但跌坐在地的他毫无威严可言,胡老二没怎么费劲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啊!”
老太太的擀面杖紧随其后,还没好利索的后背遭受大力一击。霎时,胡老大感觉自己整个天灵盖都要掀开了。
“娘,饶了我……”
剧痛当前,胡老大已顾不得形象,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恳求老太太手下留情。
他不要钱了,不要了!
老太太收着力气呢,胡老大鬼哭狼嚎吵得她耳朵疼,打了三棍才作罢。
胡家儿女早已见识过老太太的风姿,但媳妇儿和孩子们并未见过。
姜氏一边惊得合不拢嘴,一边捂住胡嫣儿和胡悦儿的眼睛。
这等血腥场面,还是不要被女孩子家看到。
小秦氏的指缝不严实,胡嫣儿透过指缝依旧看得清楚。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极为惨烈的一幕,好奇打量着老太太。
这个出身农家,重男轻女的老太太这一刻的形象忽然高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