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能有谁。
粥棚江字大旗,又有叫五城兵马司变色的手段,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中年大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说着,女子又蹙眉道:“兄长刚才问他郎中做什么?如此伤势,一般郎中可瞧不好。”
“哼!若非我轻敌,被那白莲妖道偷袭得手,何至于此!
不过这你却不需管,一切听我吩咐便是。”
“兄长,白莲教虽与我们不是一路,但到底也要起事,为何不一起联手,偏要做对?”
“那妖道自诩是弥勒佛转世,而你哥哥我又是真龙转世,聚到一起不是犯冲!”
女子柳眉蹙得更紧,但到底没有再开口。
只是一脸忧心忡忡模样。
随着太阳慢慢落下,已是到了黄昏之时。
江宁收了粥棚,便带着人回家。
只是在快到皇庄的时候,突然有番子来报,说路上倒了一个书生。
看着受伤不轻,气息微弱。
江宁下轿查看一番,见他满身血污模样,当即遣人抬起,准备带回家让郑芳蕊看看能不能治。
“大人还真是心善,随便一个路上的书生便要救治。”
贺玉瑶走过来,眼波流转,笑意盈盈道。
江宁满脸认真道: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总归是一条性命,总不能白白让他横死荒野吧。”
贺玉瑶紧紧盯住江宁,一双美眸亮晶晶的。
回到武安伯府。
江宁让人把书生在厢房安顿下,又叫来郑芳蕊医治。
“情况如何?有得救么?”
看着这位女大夫给人把个脉还要搭条锦帕,江宁不由得面色复杂道。
“幸好老爷送来得及时,奴家针灸一次,再配个汤药,应该便能醒了。”
郑芳蕊收回纤纤玉手,起身走过去,拿出一副银针来。
她到底没有自称妾身,许是觉得自己还不配吧。
“咦?你换针了?”
江宁此前数月针灸,对那套一看便无比珍贵的银针再熟悉不过。
“那套针是奴家家传之物,只给老爷用的。”
郑芳蕊横了一眼他,又道:“这套虽然差了点,但也足够用了。”
说着,她便捻起一根针来,往书生额头上扎去。
“呃,怎得是扎脑袋?”
郑芳蕊一边扎针,一边说道:
“奴家只想看老爷的身子,这样可以吗?”
江宁闻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退到一边不再打扰。
而约莫一炷香后,郑芳蕊便施完了针。
速度虽然快,但确有奇效。
书生原本苍白无比的脸色,已是有些红润了起来。
江宁旋即上前道:“那个,蕊儿,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我找个小厮丫鬟来照看。”
郑芳蕊摇了摇头:“他到底是我的病人,我需得再看看情况。”
“那我陪你一起吧。”
江宁随手搬来两把凳子,让她一道坐下。
郑芳蕊抿了抿小嘴儿,眸中闪过一抹喜色。
而没过一会儿,她忽然道:
“老爷,我们好像很久没像这样安静地独处了。
奴家真的很怀念,那时我们一块儿去江南的时候。”
说着,她脸上浮现追忆之色,继续道:
“我们一起游览名胜,一起太湖泛舟。
你还给我画了幅画,我真的好宝贝,每天晚上都要拿出来看一看呢。”
听到此处,江宁幽幽一叹。
“蕊儿,你现在不是府中的奴婢,是良人,是官家小姐,更是太医院女官。
这般身份,如何能嫁进府中与我作妾室。”
“我不在乎,也不后悔。”
郑芳蕊咬着娇艳欲滴的唇瓣,转头看向江宁,含情脉脉道:
“我喜欢老爷,很喜欢很喜欢。
若是老爷碍于奴家身份,大不了奴家这女官不做了便是。
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这不就行了?
还是说,老爷对奴家,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
江宁顿时滞住了。
扪心自问,他真的不喜欢郑芳蕊吗?
当然可不能。
他必须要承认,眼前这个女子,已经挂在了他的心上。
只是江宁尚有一些后世思想作祟,他实在不愿再对不起芸儿了。
虽然他知道,芸儿大抵是支持他纳娶郑芳蕊的。
可他自己就是迈不过去这个坎儿。
毕竟郑芳蕊和落仙、茗儿不一样,她们是被朱厚照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