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贺玉瑶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叫他生气,紧紧抿住小嘴儿,双手纠缠搓揉着绣帕,一脸紧张的楚楚可怜模样。
江宁见此,心头莫名有些疼惜,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人心叵测,来日光景,谁又能知道呢?”
贺玉瑶连忙接口道:
“正是如此。所以奴家的意思是,不若传信给代王,让代王妃收婉凝姑娘为义女。
这样一来,不仅有了足够相配的清白身份,与武安侯府的关系亦依旧不曾断掉。
毕竟婉凝姑娘与夫人们宛如亲姐妹,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大人与陛下就是连襟。”
江宁沉吟道:“兹事体大,我要去问问婉凝的意见。”
说着,他起身走出屋子,来到回廊,将孟婉凝拉到一边,悄声说了此事。
“婉凝,如今在朝中确有许多人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若你以我亲眷的身份进得宫中,恐被内外廷时时关注,甚至有危险。
而打起代王府旗号,却是不用顾虑这般多。
当然,你若实在不愿这样做也无妨,就从武安侯府进宫,表哥一定护你周全。”
孟婉凝眸中浮现感动之色,咬了咬唇,道:“哥,我想去问问他。”
“好。”
江宁点了点头。
孟婉凝娉娉袅袅地走到朱厚照面前,将江宁的话复述了一遍,又认真道:
“小黄,你真的喜欢我么?”
“当然。我此生除了你,不会再爱上旁人了。”
朱厚照坚定道。
孟婉凝一字一句道:“那好,我要你以我清倌人的身份,纳娶进宫。”
“这,做代王义女,或是江侍读表妹,不好么?”
朱厚照有些犹豫。
孟婉凝撅起小嘴儿,眼眶微红,梨花带雨道: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我,不在乎我任何身份?
我不想永远都活在假的身份之下,遮遮掩掩地过活。
再者,万一日后我被朝臣发现身份,岂非平白叫他们拿了我表哥的把柄,弹劾他隐瞒身份送我入宫,必是为了图谋不轨。
这叫他如何自处,叫我如何自处?你要我永远活在愧疚当中么?”
说着,她抬脚便要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