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罢了,可他还借此要求各地先将公文尽数送到他那里阅览,等他挑拣一番,再送于内阁和六部批阅。
这般滔天权势,京中已经多有人称他为‘立皇帝’了。”
丁砚说得口干舌燥,拿起茶杯一口灌下。
江宁挑了挑眉,笑着喃喃道:“刘瑾刘公公,本官该怎么救你啊。”
思量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道:“丁大人,你这次回去后,告诉焦大人继续低调行事,推波助澜。”
“下官明白。”
丁砚应了声,又面带踌躇道:“大人,若要借刀shā • rén,办法有的是,可您上的那份奏疏实在是……”
“实在是大错特错,对吧。”
江宁站起身,神色庄重道:
“丁大人,大明若要真正强盛起来,必然要行许多不可为之之事。
若是所有人都退了,无人去做,那大明,怕是也只能如此了。”
五日后。
王华帮着马哈茂德复国完毕,从满剌加回来后,便向江宁宣读了朱厚照的圣旨。
大抵内容就是解除江宁四省战时总督以及暂代的福建布政使等职务,然后休整几日,继续出发钦差各地,代天巡狩。
同时正式驳回开设军校的提议,将其暂且搁置。
除此之外,什么封赏,什么加官进爵一概没提。
只是允许江宁保留随时调动五卫兵马以及狼兵之权。
面对如此圣旨,王华小心翼翼地合上,将江宁拉到角落,悄声宽慰道:
“江大人,陛下非是对你立下的功劳视而不见,呃,老夫以为或许原因还出在那道奏疏上,不愿江大人风头太盛。
还请江大人一定要理解陛下苦心啊。”
江宁神色自若道:“王老大人多虑了,江某非是计较些许封赏官职的人。只是对奏疏不能批准有些许遗憾罢了。”
认真打量了下江宁,见他确实不甚在意,王华佩服道:
“江大人年纪轻轻,便已然有如此气度,实在叫老夫汗颜啊。”
“王老大人谬赞了。”
江宁拱了拱手,道:“老大人和丁尚书一路舟车劳顿,我已命人设宴,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又说了会儿话之后,江宁让人送王华和丁砚回去休息,自己回到了内院卧房。
一推开门进去,便瞧见贺玉瑶坐在床边,脸色难看,似是在生着闷气。
“呦,小嘴儿撅得那么老高,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不开眼的惹我家瑶儿生气了?”
搁在往常,江宁的这番打趣话早就叫贺玉瑶眉开眼笑了。
可此时此刻却是半点不顶用处,反倒叫她把身子扭了过去。
江宁乐呵呵地坐到床边,紧贴上贺玉瑶绵软的娇躯,捏住她那莹润白皙的下巴,将其俏脸扭过来道:
“那么生气啊?再不消气要变难看的。”
“哪来的歪理。”
贺玉瑶啐了一口,又似嗔似怨地瞪着江宁,嗔道:
“我真的,我真的悔也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听你那通鬼话,说什么都要拦着你,不叫你把奏疏交上去。
现在好了,幸幸苦苦那么久,什么都没捞到不说,还要被朝廷和陛下难看掉了。
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还开设那劳什子的军校,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平日里贺玉瑶千般柔情如春水,一口一个“老爷”叫得甜着。
那是因为她觉得江宁完全不用自己操心,她可以安安稳稳地做小女人。
可现在发现自己的情郎棋子下错了,自是又恢复了贺主事的威风,教训起人来了。
江宁笑着紧紧抱住贺玉瑶,将脸埋在她修长白皙,肤若凝脂的粉颈间,深深嗅了一口淡雅的幽香,直恨不得两人融为一体。
“好了,我的好瑶儿,别念叨了,至少并不是全无收获,不是吗?”
贺玉瑶用粉拳在他背上轻轻打了一下,嗔道:“还说呢,扳倒了一个陈金,可上位的还是先朝元老,算什么收获。”
“我哪里说这个了?我的意思是,我看到了瑶儿真心为我着想的模样,我很高兴。”
贺玉瑶抬起头,脉脉地凝视着江宁的眼睛,一颗芳心狠狠颤了颤。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