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着心头漫上来的丝丝不安,傅笙熬到了零点。
还是没期待到开门的声音。
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半圈,她到底还是放下手机,闭眼准备睡觉。
强迫自己忽略心里的不舒服。
裴行末的安全问题完全不用操心,要是有人能越过保镖伤了他,这会儿已经上社会新闻了。
至于别的问题……
例如那张吉城飞F国的机票……
再例如没能在他自己承诺的时间内到家这件事,她可以等见到他了再算账。
可能是白天干活耗费的脑力太多,傅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得昏天暗地。
以至于睡饱后,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自己腰上横着一截冷白的手臂,她以为还在梦中,翻身看到裴行末的脸,她也没觉得奇怪,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脸颊肉。
“嘶——”凌晨四点多才躺下的裴行末一把握住傅笙的手,眼睛都懒得睁开。
他翻身将她摁在床上,闭眼吻下去。
半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过重,傅笙脑子清醒了几分,懵懵意识到,不是梦。
不对!这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睡得那么死吗?
“唔!”
男人吻得凶猛,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刚睡醒本来就没力气,傅笙无力挣扎,也舍不得咬那探入了口腔的舌头,微微仰头承受。
感觉嘴唇都被亲麻了,她才找回呼吸权,“裴!行!末!”
裴行末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眸里氤氲着温柔缱绻的笑意,“笙笙早安。”
傅笙被他这慵懒撩人的样子蛊得心头发痒,质问的话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早。”
裴行末又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手肘撑着床,支起自己的上半身。
“笙笙观察一下你身上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傅笙呆萌地揉了揉眼尾。
垂眸看去,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自己身上。
又伸手摸脸,也没有长痘痘。
正想摇头说什么都没发现,她敏感地感觉到,脖颈处有些痒。
她伸手一扯,低头看到了一截红绳,以及——
串在红绳上的……
戒指?
裴行末垂首亲了亲她拿着戒指的手指,温声解释,“我等不及了,跑了一趟F国,威逼利诱Odin大师尽快把我们的婚戒打出来。”
“结果发现那就是个拖延症晚期患者,设计图早就画好了,戒指也打磨得就剩最后一步,死拖着不想完工,所以我在F国待了两天,盯着他把我们的戒指完成。”
他的嗓音带了几分哑,尾音低醇。
傅笙听着他解释,视线始终没离开那枚戒指,心口堵着种种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情绪。
“按照原定计划算,我本来昨晚该到家了,但Odin大师拖延症发作,我怕他跑了,盯得太认真,没留意到手机没电。”
裴行末神情认真。
“后来发现实在赶不上原来的航班,我让保镖改了当天最晚的航班,有点低估了Odin的拖延症严重程度,险些连最晚的航班都没赶上。我上了飞机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不是故意迟到的。”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不知不觉就带上了几分歉意。
裴行末都要以为,回到家会看到个担心得睡不着觉的小姑娘。
他这又是迟到又是失联的,不太让人省心。
但是他匆匆到家,只看到了亮着灯的客厅,以及所在被窝里睡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傅笙。
那一瞬间,他揪着的心彻底放松了。
他不希望她等他,他会愧疚。
像这样给他留一盏灯足矣。
傅笙松开戒指,伸手抱过男人的脖颈,把脸埋进他的肩膀。
“你是怎么想啊?把戒指用红绳串起来挂我脖子上?正常的送戒指流程应该不这样吧?”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带笑,但裴行末还是听出了她声线的不稳。
他笑着俯身,好让她就算是躺着也能抱到他,“这不是我们还不能对外公布我们结婚了么?”
“婚戒拿了,自然要带在身上,暂时不能戴手指,挂在脖子上应该没问题吧。”
这还是裴行末自己在飞机上编的双股红绳。
“等我们能公开了,我一定亲手把这枚戒指戴到笙笙的手上。”
傅笙揽着他的手微微收紧,心里酸酸涩涩的,想要笑,但也有点想哭。
“我还以为你会采用常规的送婚戒的方式,例如烛光晚餐单膝下跪,或者是无人机告白之类的。”
裴行末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后颈,“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的。”
傅笙必须承认,裴行末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