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宁十五年,五月。
未央宫内,江楚然正在批阅奏章,自从她母皇江君兰疯了之后,天启的国政便落在了她身上,毕竟她是天启国女皇江君兰唯一的子嗣,天启唯一的储君。
江楚然看着江南提督的奏章,气不打一出来:“这个老滑头,拿着水患的借口,一边靠着朝廷,一边拉拢着江南姚家,食物银两送出来无数,还和本君说什么微水济鲸,真是贪得无厌。”
这时,江楚然的贴身侍女云枝推门而入,她对着江楚然微微行礼说道:“殿下,陛下的侍女玲珑请您到德清宮去。”
听见德清宮三个字,江楚然又一阵头疼,语气也带了不耐烦:“她又怎么了?本君不是说了吗,她要杀宫人便给她换一批,要吃要喝,让御膳房和太医署随时候着……”
江楚然还没说完,云枝打断她,小声道:“陛下好像不行了。”
江楚然闻言一愣,好久没说话,良久她叹了一口气:“和玲珑说,本君更了衣便去。”
“是”云枝领命出去了。
大约一柱香,江楚然从未央宫内出来,宫外步辇早已等候多时,云枝微扶这江楚然上了坐辇,她和玲珑在旁跟着。
“玲珑,母皇那边可召太医了?”江楚然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轼。
“回储君,太医署的几位老先生都在了。”
“如何?”
玲珑自江君兰登基便跟着她,如今不过十个年头,她有些哽咽:“太医说陛下时日无多,可能活不过三天。”
江楚然闻言顿了顿,她斜睥云枝,吩咐道:“云娘,你派人将京中四品以上官员请到太极宫,为母皇祈福。”
“是,云娘明白。”
到了德清宮,江楚然下辇,太医署的太医令李谷雨迎上来:“见过殿下。”
江楚然微微点点头:“陛下现在神志可清醒?”她边问,边向宫内走去。
“回殿下,陛下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可神志确是难得清醒,但此次陛下发病太快,臣恐怕陛下挨不过去。”
“行了,本君知道了,你和太医署其他人随时待命,务必保陛下周全。”
“是”李谷雨在宫殿口处停下,他弯着腰,直到江楚然进去后,才起身。
宫里的人动作很快,京城四大豪贵江家,许家,杜家,李家也是心照不宣地派人将宫中消息传到了家族中,大家都是聪明人,为陛下祈福是假,恐怕认新主是真。
太傅府邸,掌事秋杳将宫中传报递给姚朴时,他正在院中侍弄他的兰花。
“为陛下祈福?”姚朴看完后又将信件还给秋杳。姚朴看着这片旺盛的兰花,暗想:“殿下要做什么?”
不过怀疑归怀疑,他放下用来浇水的茶壶,对秋杳吩咐道:“备官服和车马。”
“是。”
江楚然这一行动无非是在给京城传消息:她母皇江君兰不行了。而四大家族也没让她失望,家族会议讨论出的结果一致都是:拥护江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