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许三水,他竟敢出卖我,他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一定让人把他挫骨扬灰,再把他的家人全部赶出叶家铺子,让他们自生自灭!”
发泄了一通后,叶昌隆又疼得大叫起来。
身为叶府的长子又是少东家,这些年叶昌隆一直养尊处优,别说双眼让刀子划伤,便是日常生活中有细微的划伤,也会处罚服侍的小厮或婢女。
此时的叶昌隆,形同癫狂,看上去既可怜又可恨。
叶通判看着倍受疼痛煎熬的大侄子,也没有让他忍耐,或是出声安慰之类的。
只是在旁边静静的坐着,听着大侄子诉说他对宁无恙的怨恨,还有对柳晴芳这个谋划者的不满。
“大伯,柳晴芳已经没有用了,我如今瞎了眼,她知道以后一定会嫌弃我,她心计那么歹毒,我若落在她的手里,活不过几年便会被她害死!”
“大伯,看在我们伯侄一场的情分上,虽说我不能再当叶家的少东家,但我的分红我可以孝敬一半给你,我名下还有几个铺子……只希望大伯你能够对我多加照拂。”
发泄完了愤怒过后,叶昌隆开始替自己谋划后半生。
首当其冲,便是要与无用的柳晴芳退婚!
叶通判听着大侄子的安排,心里无比的赞同,若是安侯没有说那番话,他一定会将柳晴芳送去安侯跟前,让安侯消消气,让安侯别把此计出现纰漏的事怪罪在叶家的身上。
可是。
既然安侯暗示过了,要利用这件事置宁无恙于死地。
这门亲事是绝对不能退的。
“大伯,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叶昌隆说到口干舌燥,却没听到一句回话,他伸出双手摸索着床边:“大伯,你还在吗?”
“我在。”
叶通判刚开口。
派出去的护卫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汤走了回来。
“大人,少东家的药已经好了。”
护卫神情复杂地看向躺在床上,对于接下来的事一无所知的叶昌隆,面露怜悯之色。
叶通判也看了一眼床上的叶昌隆,想到这个孩子算是他亲手带大的,心中不忍,但事已至此,他还是接过了护卫手里的药碗。
药汤冒着微微热气,药碗已经不烫了。
正好能喝。
“昌隆,起来喝药了。”叶通判使了个眼色。
护卫颤抖着双手,把叶昌隆扶起来,坐靠在床头上。
当药碗凑到叶昌隆的面前时,扑鼻而来的腥臭味呛得他直咳嗽,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满脸不情愿的问:“大伯,这药怎么这么一股怪味?能不能不喝?”
尽管看不见药碗里装了什么药,但叶昌隆下意识里对它十分的抗拒。
叶通判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沾到药汤,伸长胳膊,把药碗凑到了叶昌隆的嘴边:“良药苦口,喝下去以后,你的眼睛就不疼了,这个药方还是大伯我亲自派人去开的,十分珍贵。”
“谢谢大伯对我的照顾。”
叶昌隆闻言,克制着内心想要循着气味,把药碗推开的冲动。
任由叶通判将药碗凑到他的嘴边,刚要张嘴,外面传来小厮的汇报声。
“大人,柳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