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叶家有没有出手,他早在让童大哥献方的时候,便已经决定好了。
说他杀了叶昌隆,还真没冤枉他。
沈幼初歪头望着心中已有沟壑的宁无恙,感觉脑子有些痒痒:是我太笨了吗?怎么听不懂宁公子的话呢?
跟在旁边的梅香倒是听懂了。
宁公子这是撸起袖子干架去啊!
可惜她要陪小姐在牢里呆着,看不到宁公子和人掐架的精彩场面。
无论是传闻中的柳府门前退婚,还是潇洒馆登楼,宁公子虽势弱于人但从未输过别人。
挑事的叶家,有他们好看的!
……
肃静的府衙大堂外面,站满了叶家买通和帮忙的学子们。
院子里,则铺满了替叶柳二人陈情诉冤的血书。
门口还摆着两口散发着味道的棺材。
苏瑞当官这么多年,从底层小吏做起,至今也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阵仗。
他看向左侧不请自来的周安与黄巡抚,又看了眼右侧坐定难安的江宴和宁照磨,目光落在堂中两位苦主身上。
啪!
惊堂木一拍,苏瑞淡淡开口:“叶通判,你应当知道,聚众闹事也是犯罪,有冤情可诉至衙门击鼓鸣冤,你今日整的这一出,必定能载入金陵府册,流传千年了。”
“回刺史大人的话,堂外的学子们并非下官与大哥聚集起来的,他们多是叶昌隆和柳晴芳的同窗或是好友,是为情义而来,法不责众,还请刺史大人原谅他们的一腔热血。”
论官场上的交锋,叶通判有周安撑腰,自然不落下风。
一经较量,苏瑞便知道,叶家的底气在哪里,对于接下来审理宁无恙该掌握怎样的节奏,该如何引导把大事化小,在验证秘方前暂压下去,心中有了估量。
“刺史大人,犯人宁无恙带到!”
宁无恙被衙役带着穿过院子时,便看到了堆在院子里的血书,瞥见了门外的两口棺材。
叶昌隆和柳晴芳真是可怜。
被人毒死还得被拉回来曝尸当场。
不过想想他们以后的遭遇会更加可怜,他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嘴唇,跟着衙役进了大堂里。
“在下金陵诗仙宁无恙,见过诸位大人。”
宁无恙对着左右两侧,加上高堂上的刺史大人拱手见礼。
平时他都是抱拳行武者礼,今日特意行了文人礼,以他诗仙的身份,至少可以免跪。
抬起头,宁无恙看向头一次见面的苏瑞。
“刺史大人和在下想象中的一样,为人方正。”
“哈哈,宁诗仙果然与众不同,视外物于无物。”苏瑞看向叶通判与叶老大,就差明着点他让他小心了。
宁无恙一下子知道,自己请江宴搬来的镇衙之人很靠谱。
那么。
接下来的这场戏,可以按照他的设想来进行。
叶老大见到害死儿子的凶手,站在大堂中,还有心情与苏瑞谈笑风生,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暴喝一声:“宁无恙,你逼死我的儿子与儿媳,shā • rén偿命,你今日必须赔他们的命来!”
“处死宁无恙!还金陵一个太平公正!”
“以命抵命!绝不能纵容害人性命的凶手!”
堂外的学子们使出吃奶的力气呐喊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他们的亲人。
宁卫国愤愤不平地看向那些为了银钱便丧了良心的学子们,椅子扶手几乎快被他掰断,但他知道,此事不能再火上浇油,他得替无恙说几句话,先假意示弱一番,对两人的死表示同情,控制住局面。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将宁章氏给他准备说的那套说辞拿出来用。
却见宁无恙转过身后,面对着那群大呼小叫的学子们,冷笑出声:“叶昌隆死有余辜,我恨不能当时亲手杀了他,还好他自己知道活不长了,如今服毒自尽了,我没去鞭尸是我心善,你们还想找我偿命?有病吧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