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乾点名的晋王,被那眼中的杀意吓得浑身汗毛倒竖:这个叶昌隆,不正是被宁无恙逼死的其中一人?
原来如此!
难怪江宴面圣后不先诉冤情,而是先献蒸酒方子,居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要替宁无恙求情,或是舌战群臣,辩驳叶柳二人的死与宁无恙的关系。
江宴没有选择解决这个问题。
而是选择了直接从根源上,解决了制造出对宁无恙不利的人。
“江爱卿,这叶昌隆的尸体如今在何处?”周乾既然决定了要鞭尸,自然要人实行,怎可让圣谕落空。
江宴又看了一眼晋王。
这一回,晋王直接低下头避开了江宴的视线,避嫌的意味很明显。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晋王再粗的胳膊也拧不过父皇这条大腿。
叶昌隆,白死了。
柳晴芳,白死了。
不只如此。
只怕叶家全族,也得跟着陪葬。
想到叶家每年孝敬的银子,晋王心在滴血,可看到躺在地上的康王,他只想明哲保身!
江宴见晋王不再言语,这才回话:“陛下可以查看苏刺史的奏折,便知晓其中的来龙去脉。”
“苏瑞特意派你们来献方,却没把叶昌隆这个罪人带来,朕倒要瞧瞧,他是何原因……”
周乾看完奏折后半部分的内容,后悔刚才的话说早了。
居然如此?!
竟能如此?!
“难怪童不惑你不需要朕处置,原来你家公子早已替你讨回了公道!”周乾怒指着江宴:“大胆江宴,宁无恙刀伤叶昌隆乃是义举,你竟将他捉拿入狱?”
“陛下,臣也做不了主,当时黄巡抚和安侯在场,他们的官比臣大,臣只能求助苏大人,可没想到叶昌隆和他的未婚妻以死相逼,叶家人还煽动金陵学子闹事,抬棺堵在了府衙门口,连苏大人无法拂逆民意,不得已之下,臣只能和童管事前来,替宁无恙击鼓鸣冤。”
扑嗵!
晋王听到安侯这俩字,不管有没有错,先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儿臣教子无方,让周安受那奸官与奸商蒙蔽,儿臣主张彻查此案,还宁无恙一个公道,还金陵一个太平!”
完了!
彻底完了。
晋王抬起头,看向还稳稳当当坐在板凳上,手里拿着烧火棍,不烧不忙捅灶堂火堆的江宴,仿若置身于梦中。
江宴不费吹灰之力,不仅保下了宁无恙,还成功让父皇怀疑起了周安的立场。
他以前,真是小瞧了这个在金陵府没有任何建树的江宴江知府!
“安侯今日宴楼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周乾念完这句诗,晋王差点吓得浑身瘫软趴在地上求饶。
父皇听说了?!
父皇何时听说的?!
没有人回答晋王心中的疑惑。
周乾看到晋王心虚的脸庞,暗中叹了口气,他沉吟片刻,作出最终的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