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掌交叠捂住了宁峰的嘴。
宁无恙与宁无碍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朝着周围看去。
好在烈酒够劲,许多人喝断了片,都在畅所欲言,也没有几个人理会宁峰说了什么。
宁无恙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一把夺过宁峰抱着的酒坛子放到桌子上。
“爷爷,做人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然的话,你想有人揭开你的伤疤往你伤口上撒盐,然后再喷一堆吐沫星子吗?”
是谁因为点卯写字不好看被一路贬到七品校官的?
宁无恙觉得他得给爷爷揭揭伤疤,让其知道,什么叫文人的嘴,有时候比刀还锋利。
宁无碍也是一脸不认同的反驳着宁峰:“爷爷,大兴富强这么多年,战事增加不见得到你说的这种程度,我知道你是担心前方将士,但有些话若被有人心听去,成为攻击宁家的把柄,五弟做了这么多事,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兄弟二人一唱一和。
宁峰被夹在中间,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紧张得直咽口水,也学着兄弟二人朝着左右张望。
眼见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如释重负地拍着胸口舒了口气。
再看板着脸的兄弟二人,悻然一笑:“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也只是和你们说一说,不会和别人说的。”
“我觉得爷爷你最好学会,把有些话烂在肚子里。”
宁无恙一本正经的提醒着。
宁家起复近在眼前。
而宁峰身为宁家的顶梁柱,身居末位太久,再加上校官的职权不高,基本是闲职,与人接触不多。
平时做事无所顾忌惯了。
若真按照方才所说,战事在即,如今宁家又在皇帝面前有了几分薄面。
届时真的打起来,宁峰很有可能被征召上前线。
大兴作为强国,打到亡国的可能性为零。
然而越是如此,为了争功,内斗会更加激烈。
宁无恙看到一副察觉不到战事对于宁家人来讲,重点在何处的宁峰,颇为头疼。
“爷爷,谨言慎行行不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也不奢望宁峰能够变成城府极深的糟老头,但好歹别太惹是生非了。
他才好护住宁峰,也能护住宁家。
“我……”
宁峰就是一个大老粗,生活的磨砺让他收敛了一些暴脾气。
但有些话确实不过脑子。
宁无碍见自家爷爷还没意识到方才这件事的重要性,也寒着脸,沉声提醒道:“爷爷,祸从口出,你当年跟随当今陛下时,难道没见过,因为一句话没说对,或是一个字没说对,便丢了性命的人?”
“陛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宁峰小声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