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初提到潇湘馆的花魁。
想到坊间流传,花魁对宁无恙的诗词爱不释手的事,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对于花魁前来凑热闹,增加人气的做法,她举双手支持。
反正湖心小岛是她的,但玄武湖不是,别人家的画舫想来,只要不游进她家的地盘即可。
可是,想到那个花魁,极可能不是由于季谨前来,而是冲着宁无恙来的,她还是趁画舫没停岸,放弃了查看礼物,先让宁无恙上了沈家的画舫。
以免被邀请去了潇湘馆的画舫,今日便光顾着和花魁饮酒作乐,忘记替她们宣传冰饮铺子的正事。
美色误人。
她觉得在这一点上,自己比宁无恙的认知还要更清晰。
“宁公子,别看啦,花魁姑娘一舞千两难见,一曲万两难得,我们先去画舫上等谨儿她们,江大人应该会比客人们提前来到。”
宁无恙正欣赏着古风古色的音乐与舞蹈,听到沈幼初的催促声,他头也不回的往沈家画舫上走去。
比起欣赏美女,还是见江宴的事更要紧。
几乎是他前脚刚踏上沈家画舫,隔了不过数丈远的潇湘馆的画舫便停在了旁边。
一道清亮犹如黄鹂出谷,悦耳犹如天籁般的声音,从隔壁画舫里传了过来。
“君住金陵东,妾住金陵西,思君不见君,共饮一城水……”
循声望去。
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身穿蓝黄相间的异域风格的舞衣,站在画舫正前方,口中轻吟,踏着热浪在栏杆上翩然起舞。
轻薄的衣衫可以看出她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再配上那精致带有异域风情的高挺鼻梁,和那深邃中透着深情的眼眸。
阳光下,女子的发丝仿佛都镀上了一层光辉似的,美得不可方物。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女子轻轻一瞥后,脚尖轻点,便拽着三楼画舫上垂下的红绸,向上腾空跃起。
宁无恙的目光追随着女子的身形直到三楼,待她双脚安全落地后,由衷发出了一声赞叹。
“金陵花魁的水准真高。”
他终于理解了古人“闲来无事、勾栏听曲”的乐趣。
沈幼初听到他的赞美,气得刚想叉腰,见他眼神里只是欣赏,并无垂涎之色。
就像自己当初画集美图一样,还没生出来的怨气一下子消散开来,她看了一眼继续轻唱情歌的花魁姑娘,虽然不服气地挺直了腰板,但她不得不承认。
这位花魁确实很美。
连她这种爱好集美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怦然心动,更何况男人了。
“宁公子,要不我叫她……”
“江大人来了,沈小姐若无急事,我先去和江大人聊聊?”
就在沈幼初想问,要不要把花魁姑娘请过来,一起近距离欣赏一下飞天舞时。
转眼看到宁无恙不解风情的朝江宴迎了上去,顿时哭笑不得。
什么嘛。
她还担心宁公子对花魁姑娘一见钟情,结果宁公子最在乎的还是生意。
“没想到在宁公子的眼里,美色还不如赚钱。”
沈幼初决定,回头就让菊香把集美图给收起来,多去给她找一些经商秘籍。
她叉着小蛮腰,在心中大声宣布:
从今天起,我,沈幼初,决定弃画从商了!
对面画舫上。
一舞还未结束。
却找不到宁无恙身影的花魁姑娘,因错愕跳错拍子,气息微乱,险些松开手中绸布掉入湖水里。
原本对自己姿色具有绝对信心的花魁姑娘舞鸾,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与江宴并肩上了沈家画舫三层楼的宁无恙,伸手摸了摸自己精致的脸庞,扭头对着侍女问道:“我今日的妆容不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