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林见二人一唱一和,再次对着二人抱拳一拜。
握着拳头朝城里走去。
进了城以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郑东林从路上捡来两块砖头,将已成碎片的龙纹玉佩拍了个粉碎。
直到像周安的尸体一样,完全看不出原型是什么,他才住手。
“这回才是真的碎成了渣滓。”
郑东林放下砖头,走到浣衣女们下游的位置,将手里的一捧玉渣,扔进了河道里。
有三五成群的鱼儿察觉到有“微生物”,张开嘴吐了个泡泡。
不一会儿,又吐了一个泡泡,甩了郑东林一脸水便潜入了水里。
郑东林错愕地望着拿水花拍打他的鱼儿,不知为何,因昨晚一事而郁闷的心情,在被河水洗涤过一遍后,变得透亮起来。
“他是死有余辜。”
郑东林重复着陈放的这句话,眼神也变得越发坚定。
“善后处理完了,是该去催催郡主,尽早启程了。”
王爷来信说过,香水在京安城十分受欢迎,有价无市。
早一日将九千五百余瓶香水送达,便能多赚一些差价。
想到被杀手们用箭射破的四百余瓶香水,郑东林一阵肉疼。
这么多钱,足够王爷照拂上百口子关内道的阵亡士兵的家属们了。
“该死的……”
郑东林没有说出心里的那个名字,只是朝着地上啐了一声,以示怨恨。
……
来安县衙。
由于县令大人前几日去了已经开始收割稻田的乡镇,核计今年的赋税收入,如今还未得到信赶出来。
江宴便顺手接过了来安县官差的所有调动权力。
派了一半的衙内官差前去城外打扫战场的同时,又让剩下的官差发动海捕文书,谨防昨晚有漏网之鱼逃掉。
“本官回到金陵府后,也会让府衙发动海捕文书,并搜查三更阁。”
江宴看到宁无恙绑得像粽子一样的左臂,话锋一转。
“宁先生的手不要紧吧?”
他连忙喊人赐座。
宁无恙先让爷爷落座,又等到周静娴摇头示意说她不坐,这才瘫坐到江宴的对面,苦着脸叹息一声。
“将养一个月,倒是不影响我考武举,可郎中说暂时不能长途跋涉了,所以娴郡主决定她亲自押运烟草种子上京,爷爷为她保驾护航,还望江大人能够同意。”
特意把江宴这个一府之长叫来,最大的用处便是能够随时特事特办。
周静娴先斩后奏没关系,反正她会给老皇帝送一份大礼,相信经历过上次叶家一事后,晋王派再遇到这种事,也不会自讨苦吃,去参周静娴一本。
可爷爷的功劳不大,再加上周安的死能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晋王,做事自然要周全一些。
“宁先生,你的手真的不要紧吗?”
江宴看着平日里无论遇到天大的事,都是云淡风轻。
此时只是被箭射中,一个月便能痊愈的宁无恙,好像半死不活似的,他总有一种错觉。
宁先生这是在装模作样、装腔作势、装疯卖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