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就坐在柳润熙身边,安静的玩着手里的风车。
柳润熙抿了一口茶水,萝卜的味道挺冲的,第一口差点反胃,但适应了之后,这个味道倒是有点让人上头。
“一周后的物理竞赛,你准备好了吗?”柳润熙盯着一次性水杯里淡色的茶汤,轻声问道。
沈又安瞥了他一眼,她知道柳润熙也在准备物理竞赛。
“没什么好准备的,看平时积累。”
柳润熙摇头笑了笑:“看来这就是我为什么得了柳老二的外号。”
她心态很好,得失淡然。
考试虽看平时的积累,也更考验心态。
中考考场上她高烧晕倒过去,依然拿到了中考状元。
那时候柳润熙就知道,他永远也超越不了她。
有一种人,外表看着柔弱,骨子里却异常坚韧。
这时几个男人冲进了店里,领头的纹身男恶狠狠的喊道:“雷老二,给我滚出来。”
小女孩瑟缩一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男人恶狠狠的瞪了过来,指着小女孩骂道:“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柳润熙抬手捂在小女孩眼睛上,眯眼瞧了过去。
少年静静的坐着,分明年龄不大,不知为何,那一眼轻飘飘的,却十分有威势。
男人下意识心神一紧,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对一个臭小子露怯了,淬骂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马爷。”老板赶紧从后厨跑出来,挡在柳润熙和沈又安身前,一脸卑微的乞求。
“马爷,他们都是学生,您别为难他们,有什么冲我来。”
男人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老板的衣领,把人提了过来。
“你TM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非要老子上门三催四请是不是?”
手下一棒子打在餐桌上,“砰”的一声响,小女孩哭的更厉害了。
“马爷,您再宽限我几天,我把钱凑够了亲自给您送去。”
“这话你说多少次了?你以为老子还能信你?”
老板咬了咬牙,浑身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人:“马六,你别欺人太甚,大不了我跟你鱼死网破。”
马六笑了,伸手拍了拍老板的脸:“长本事了,敢跟你爷爷叫板。”
扭头吩咐手下:“给我砸。”
老板娘手里拎着勺子从后厨冲出来,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老公。”
话落拎着铁勺冲了过来。
两名手下立即上前,正要制服老板娘时。
沈又安起身拦住了老板娘,温声安抚道:“别着急。”
老板娘瞪圆双眼:“他们都要欺负我老公了,我不急谁急?”
马六这才注意到沈又安,眸光不由得一亮。
这少女气质极佳,皮肤比那刷了腻子的墙还要白,一身的清冷气质勾的心痒痒的。
男人一双眼睛丝毫不加掩饰的在少女的脸上剐来剐去。
马六放轻了语气,笑眯眯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镜片后的眸底浮起一层寒雾,坐在他身边的小女孩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忽然感觉很冷。
少年的声音十分温柔,“小妹妹,捂着耳朵,闭上双眼,乖……。”
如此柔情的声音充满蛊惑,小女孩下意识照做。
马六目露垂涎:“小妹妹,你要是陪哥哥睡一觉,哥哥就……。”
沈又安还不及说话,余光中,那静坐的少年忽然拎起桌子上的醋瓶,扭头精准的朝马六的脑袋砸了下去。
下手快准狠。
沈又安愣住了,老板老板娘和马六都呆住了,马六的手下也是傻呆呆的站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玻璃瓶四分五裂,深褐色的醋水沿着马六的脑袋往下淌,一股浓重的酸味在不大的馆子里蔓延开去。
少年将老板拽回身后,在马六反应过来之前,长腿利落的揣向马六的肚子,一个那么纤瘦的少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马六直接飞出了馆子,摔在了门口的石板上。
一时只听马六夸张惨烈的叫声。
少年收回长腿,眸光淡淡的瞥向站在一旁的几个手下。
目光所过之处,惊惧一片,几人下意识后退。
外边传来马六愤怒的咆哮声:“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手下面面相觑,咬了咬牙,不信五个人对付不了一个少年。
几人一起往上冲。
沈又安将小女孩抱在怀里,眯眼瞧着。
柳润熙使用的是跆拳道糅杂了散打的招式,出手利落,力道适中,对付五个酒囊饭袋,倒是绰绰有余。
很快五个人就都躺在地上只剩挣扎shen • yin了。
老板又是痛快又是无奈:“同学,感谢你帮了我们,可是这些人惹不起,你们赶紧走吧,可不要让他们找到你,否则你以后的日子可安生不了。”
柳润熙低头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眉眼温润清淡,看起来就像一位风度翩翩的富贵公子,实在让人无法将他和刚才下手狠准利落的人联系起来。
“说说吧,他们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老板无奈道:“你们还是学生,我不想将你们扯进来,快走吧……。”
沈又安将小女孩交给老板娘,往前走了一步说道:“这些人是高利贷公司的,老板,难道你借了高利贷?”
老板赶紧摆手:“怎么可能,我从来不碰那玩意儿。”
这时老板娘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群放高利贷的,知道这片要拆迁了,最近天天上门,说是可以跟政府那边通融通融,给我们宽限搬迁的日期,实际上他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可着劲儿压榨算计我们,我们这小本生意,天天起早贪黑的,挣的都是辛苦钱,到头来还要送出去,我们冤不冤啊……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是什么下场?”
这些高利贷公司催收的,实际上就是一群为虎作伥的怅鬼们。
老板瞪她一眼:“算了,跟孩子们说这些干什么?”
沈又安下意识看向柳润熙。
少年浓密的睫羽微垂,沉吟了一下,他淡淡开口:“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