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羚三十六的动作极快。
原本天韵估摸着,搬运雪砖,砌墙,盖顶,修出门窗,怎么着都得一日的功夫。
却没想到,才半个上午,太阳光都没完全将天池的水面照耀完,这雪屋就已几乎完工了。
可是天韵哪有那闲情雅致去关心雪屋,她现在满脑子满心脏想的都是‘尹新雪’。
因此雪羚三十六叫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雪地里暗自沉思,没听见雪羚三十六的声音。
雪羚一从冷殿的方向过来,经过栈桥,就到了天池。
见天韵既不理会三十六,也不去天池旁栽种雪莲,不禁责问:“不想离开天池了么?多耽误一时,雪莲便少栽种一株,你这刑惩之期结束得便会再晚上一日,再这么下去,你定是赶不上来年的逐羚雪寄大会了。”
天韵被打断思路,只好将飘远的思绪拉回来:“我这就去栽。”
雪羚一:“慢着,旧雪大人有话让我带给你。”
天韵微愣,“什么?”
雪羚一:“旧雪大人说,雪屋已足够你避寒,不许你再另外引烈火入山,谨记。”
天韵明白师尊的意思,天池不比其他山头,天池的寒气乃世间至纯至萃,若将冥谷的烈火引来,纯冰与炙焰相遇,必然会引发冰火之争,恐怕会对天池的安宁造成极大的冲击。
还有一点,师尊没说,但她却内心明白,她引来的火愈是旺,天池的寒气对她反噬便会愈重。
有那么一瞬间,天韵的心被烫了一下,师尊是在担心她。
可是师尊对她越是好,她心中的疑虑就越是重。
“是,我不会在天池引火。”天韵恭恭敬敬答道,“请师尊放心。”
雪羚三十六在屋顶敲了一下,提醒他们这里还有只活羊,“若是没什么事,也请羚一长老转告旧雪大人,雪屋已成,可扛风抗雨,百年不倒,我还要去修缮冷殿,就不奉陪了。”
雪羚一朝它点了下头。
待四下无羊,雪羚一的神色才略放松下来,与天韵如同许久不见的老友,“我来找你,还为一件事。”
“请讲。”
“昨晚旧雪大人将十七从东山带走,到现在也没放十七回来,我去饮冰殿,旧雪大人连院门都没让我进去,但我分明瞧见十七被缚住四肢给吊在树上,你可知十七犯了什么错,旧雪大人为何那般对它?”
从昨天到今天,雪羚十七唯一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师尊的赋语蝶给捉了来。
这一点天韵再清楚不过,所以一听到雪羚一这么说,天韵立刻就猜到师尊是为了什么。
但师尊如此的行为,恰好说明,雪羚十七扑的那只蝶,正是师尊使其从蝶蛹中破茧而出的那只。
所以师尊一定是认识‘尹新雪’这个名字。
可师尊答她话时,却肯定地回答说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