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一条道,两人才到了于策的地面前,地皮不算大堪堪半亩左右,里面杂草丛生,和别的菜园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姜勤的眼角一跳,“这就是?”
“嗯。”于策应着,从腰间掏出准备好的镰刀,弯腰下去割,他的手掌大,一次能握住不少。
姜勤终于明白为什么出门前这人要突然停住去拿镰刀,合着在这等。站在也不是个事,他跑回去拿了一把锄头,将土翻弄一下,让草根露出。他做这事熟练,还给这种活取了个名字,叫‘醒醒换主人了。’意思是,草搬家走了,该我上场了。
好在面积不大,没弄多久就翻好了。
姜勤擦了下汗,眼睛往旁边一看,地是翻好了就是谁忘记带了。
他呼出口热气,拿起锄头,问:“要不要一起回去。”
“嗯。”
两人扛着农具走回家,路上遇到了一些村民,有些会对他笑,有些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姜勤照笑不误。
喝了水,姜勤背着一个装满水的竹筒走去菜地,准备浇水撒种。不得不说,于策家好像什么都有,就像百宝屋,看起来穷困似乎又有一些值钱的东西。
到了菜地,姜勤挖了一条小渠窝在一旁,先挑出一些土,拿水勺舀了一大勺浇灌。灌溉农田有方法,不是将水光浇在表面,而是要在土壤里,最好的办法是用手指戳进去感受一下湿度,觉得微润是极好的。
接下来是播种,他手里拿着是萝卜和生菜,种子最好浸泡三到五小时,但是他没时间,简单碾开一点也行。拨弄好种子,分好区域,他每隔两厘米放一两颗,之后盖上薄薄的土,在撒上一点点水就算是大功告成。
随即他想到自己还没做肥料,但古代的废料大多都是排泄物,他暂时不想碰,脑子加快运作,眼睛不经意地落在杂草上。
原来在这。
杂草也能成为肥料,但是也要混入一些具有腐蚀性的东西,还有一种最简便的是草木灰,不过现有杂草也就算是一种循环。
他笑了一声,将杂草一株一株捡出来,拿去洗干净,回到家中找出瓷缸,将杂草塞进去,又放入家用酸菜压住,加水,最后封住把堆肥桶移到外边日光暴晒,快得大概需要一周左右,一周后他捏着鼻子将液肥水铺在菜地上,等它浸透之后成为堆肥,这也是宋朝常用的一种废料。
有了废料再加上生菜出芽很快,没过几天他去查看的时候就有绿苗冒出。
姜勤小心地观察着,心里看着这几株苗早就乐开了花,试问哪个农学专业的学生看着自己培育出来的苗能不开心!
“于家的,你菜中的不错喔!”旁边菜园的老伯捶了下腰,正巧休息,看见于策家的正蹲在地上看着一群小苗笑,不由心生一丝开怀,便喊了句。
“谢谢老伯!”姜勤笑着回应,这会被人夸了,咧着嘴笑。
老伯也跟着笑了几声,喝了口水忽然想到自家婆娘去年还神叨叨地说于策家的那个懒惰得不成样,家里的地也不看,家里的菜也不种,就怕伤着自己的手到时候嫁不到好人家。
咋今年又种地又会种菜,他要是没看错的话,那些苗可不像是一个新手能种出来得。
老伯正迷糊,便直接问:“于家的,你这咋种得,之前听你阿婆说你也不会啊。”
姜勤闻言一顿,终于有人问这件事,他等了一年。老早他弄地的时候其实他就注意到了有些人的目光不对但碍于他确实有用就没问。不问并不是好现象,就怕他一个不留神当是异种给沉塘了。
“没呢,在家也是要帮家里的,许是我年纪小不太会侍弄,这嫁了人年纪又大了,前几日看着老伯在弄偷学了两眼,这才能种出来呢。”
老伯看着姜勤不似在说假话,了然地点点头,毕竟他种菜的本事全村都看在眼里,看着就能学会也是天赋,若是他能学外头武行当里的师傅一样收徒,说不定真想收姜勤。他就说那些婆娘嘴里没一句真话,差点疑了这孩子。
眼瞧着老伯相信,姜勤心里松了一口气,跟老伯打了声招呼走了。
他的心还没安定下,第二天再逛园子就发现昨日还生机勃勃的苗今天全部瘫软,不少连根都翻出来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菜地,姜勤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眼睛一寸一寸地扫视着泥土,但都没发现是人为的痕迹。
昨日的老伯也是来看菜地,看见姜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走过去正要问就看见菜地,不由惊呼。
“哪个泼猴子干得!”
这事搁谁身上不难受,更别提老伯差点将姜勤看做是自己的徒弟,气更是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