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吗?”
“嗯。”米来沉声。
“心情不好?要不要出来玩儿?”
米来从没哪一刻有这么嫉妒周州,她无忧无虑,金钱喂养大,好像从来都没有烦恼。并且能用钱解决的烦恼,也算不上烦恼。
“不去了,累。”她说。
周州收起玩笑口吻,问她:“你到底怎么了?你家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米来抬眼看了看随时都会掉墙皮的棚顶,继续拒绝:“我放假要干活打工啊,开学再联系吧。”
说完话,就单方面的挂断了电话。
手机放在身边半天,周州都再没给她回个电话或者发条消息。
可能是生气了。
米来转了个身,提前知道和自己日日见面的同学其实是自己怎么也高攀不上的阶层时,她开始自卑。
爱情会让人盲目,友情里的自卑更是不讲道理。
她玩儿了半小时的贪吃蛇,还是觉得无聊。
从床上坐起身,偷偷把拉门拉开了一条缝,看外面的奶奶和米东发在干什么。
米东发这时候倒像个孝顺的好儿子了,正低头帮奶奶叠飞机盒。
大概是奶奶从她老姐妹那儿接的新「项目」。
她打开拉门,长腿迈过来,坐在奶奶身边,问她:“奶奶教教我,这个比做澡巾赚钱吗?”
“是呀。”奶奶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这个简单,顺着印好的线,叠一千个就能赚五块钱。”
米来刚叠了两个,自己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一串号码,是路婳浓的手机号。
只不过她曾经把她手机里的自己手机号删掉,导致打过来就只能看到一串号码。
米来放下盒子,躲在自己小房间里接了起来。
“米来,给你十分钟时间,我在你家路口那家便利店等你。”说完就挂电话,丝毫不给人拒绝的时间。
米来不得不套上羽绒服,和奶奶说了一句就往出走。
门外小院里的积雪已经很厚,她顺手拿过扫把扫了几下,才出门去。
路灯发着暖黄的光,照在雪上,洁白的雪都跟着变得昏暗发黄。
路上有下夜班匆匆回家的人,也有补课刚下课的初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