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米来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学校会帮助你的,你有什么难处,就和学校讲。”
米来轻轻叹了口气,“我没难处,谢谢学校里的领导惦记我。”
录完了口供的李强手上围着纱布推门进来,他看了一眼穿的西装革履的校领导,又看了一眼病床旁边床头柜上摆着的东西。
米来立刻探头看向他:“小智呢?他会不会有事?”
“收容所里,需要等几天上庭。”李强走到校领导身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校领导的脖领子,弯腰问他:“还有事儿吗?”
那校领导从没这么直观的面对像李强这种「社会边缘人士」,只得迅速站起身,“那没事儿了,米来同学,不耽误你们亲属之间说说话了,我就先走了。你养好了腿,一定要回学校上课啊。”
米来朝他点头。
校领导一走,李强坐在小凳子上,将手虚虚的搭在米来的腿上问她:“很疼吧?”
米来摇头,“腿不疼,心疼。”
李强笑了一下,“还有嘴皮子开玩笑呢。”
米来扣了扣手,把手里氧化的苹果扔到了床底下的垃圾桶里。
一室的沉默最终被周州和白宇赢打破。
周州自打进了病房就开始唉声叹气,白宇赢站在米来身边陪她和李强说闲话。
路婳浓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像个隐形人一样。
米来也控制自己不去看她,一看到路婳浓,就能想起自己对她许过的一起去大学的诺言。
她跳不了高,用什么去体院儿。
路婳浓只会越来越优秀,而自己已经深陷泥潭,时间越久,陷得就越深。
她强打起精神,陪他们说话,以此来表明自己精神还算正常,没有被这突来的横祸所打倒。
从市中会现场过来的教练喘着粗气儿看向米来,想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面对这样的米来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还是米来伸出手指了指身边空着的床位,笑着让他坐。
没来之前,他焦虑。来了之后,他更焦虑。
米来是他在德育碰到的最有可能以后为国冲奖的小孩儿。
但这个有天赋的小孩儿,她以后不能跳了。
他坐着忍了一会儿,还是站起身向米来告别。
第一个流出眼泪的是米来的教练,米来躺在床上拉着他的手笑话他:“诶呀,看看天天骂我跟骂孙子似的我们教练,今天怎么开始学上林妹妹了呢?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觉得丢人吗?”
教练用另一只手推开米来拉他的手,沉默的走出了病房。
周州也跟着不出声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