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曾晓宇说她初中就开始自己去找心理医生,一把一把的吃药,眼看着快好了,又出了这事儿。她妈根本没关注过她,也是这事发生了才知道她有抑郁症。”
“那,她为什么这么抗拒我?”米来抖着手指了指自己。
“她自杀被救过来之后,心理医生也建议她回归正常校园生活,尤其是多和你在一起。
但她好像不想让你知道她生病了,所以,应该不是抗拒,就是害怕你知道。演吧,就当救救她。”
救救她。
米来两眼一抹黑,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周州给她递了瓶水,她明明接过来了,但是没拿住,水洒了一裤子。
水瓶滚在地上洒了一路后,逐渐空瓶。
所以她那么努力的拉拔她的学习,就是怕有一天,她真的扛不住走了,自己去要饭吗?
她还真是小看人。
开出租送外卖端盘子修车,怎么就能饿死了?
米来脸发麻,伸出手碰了碰,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
她想起高一时,站在天台抽烟的路婳浓。
风吹起她的头发时,她看起来像团让人走不出的雾。
明明就是有在变好,突然她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放弃了。
还敢怪自己不去b城,明明就是她自己狠心。
先选了离开。
还假模假样的说什么桥归桥路归路。
她骂路婳浓,又心疼初中三年一个人扛过所有的路婳浓。
确诊的时候她该多害怕呢?
全家的重心都放在哥哥身上,自己只能好好上学,按时吃药,争取做一个不被?操心的好孩子。然后再带着哥哥未完成的梦想,独自舔舐伤口,继续上路。
她该早点发现的,明明路婳浓小的时候可爱又爱笑,明明她原来不是这样的。
周州叫她,她一点儿都听不见。
脑子里转的都是曾经那些路婳浓隐隐向她求助的细节,她没发现。
该死的是自己,不是路婳浓。
她抬起手抹了下自己的脸,有其他同学担心的围过来。
有人递纸巾,有人递水。
她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人了,只能死死抓着周州的手臂喃喃自语:“我爸刚才骂我,我太难受了。”
恐她在食堂哭的不能自己再让人传到路婳浓耳朵里,让她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