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妍:“武术指导?”
蒋赟制止他们的发散思维:“怎么那么天马行空呢?我在警校上学。”
方家豪、林师妍:“哇!蒋sir啊!”
梨子见到蒋赟没有太意外,只惊讶于他外表的变化,最可怜的是吴炫宇,万万没想到,一顿普通的高中老友聚餐,居然会见到蒋赟——这个在高中时让他产生过心理阴影的人。
蒋赟主动和吴炫宇打招呼:“小吴学霸,好久不见了。”
吴炫宇:“啊,哦,好久不见,你现在好吗?”
“挺好的。”蒋赟揽着章翎的肩,“不好意思啊,高一时抢了你同桌,一直没和你道个歉,真对不住了。”
吴炫宇紧张得口不择言:“没事没事,你喜欢就好。”
章翎叫道:“吴炫宇!你说什么呢?”
吴炫宇:“啊,不是,我是说,你俩这是命运的安排,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1)班三人都不知道这个典故,起哄让吴炫宇详细说,吴炫宇快要哭了:“你们饶了我吧。”
大家也不再闹,点完菜,方家豪说:“今天蒋赟来了,我们喝啤的吧?”
蒋赟摇手:“你们喝,我不喝,我不会喝酒。”
林师妍很吃惊:“蒋sir不会喝酒啊?”
“不会。”蒋赟很自在,“也不抽烟,我吃饭就行。”
章翎说:“他就是个饭桶,你们喝,别管他。”
几瓶啤酒上来了,梨子问章翎:“你喝吗?”
章翎拿起杯子:“行,我陪你们喝点儿吧。”
蒋赟问:“你会喝酒啊?”
章翎笑:“就会喝啤酒,别的不行。”
方家豪端起酒杯:“来来来,我们碰一下,欢迎蒋sir来北京指导工作!”
蒋赟哭笑不得,拿着可乐罐与大家碰杯:“指导不敢当,第一次来北京玩,土包子进城,各位清北大佬们请多多关照。”
火锅菜被一盘盘倒进鸳鸯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蒋赟没有大吃特吃,一直留心听大家说话。
他观察着每个人的样子,看本人和看朋友圈照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梨子依旧是短发,没染色,林师妍的长发是栗子色,还有点卷,她俩都化过妆,已经不是他记忆里那样青葱稚嫩的脸庞。
方家豪稍微胖了一点,估计已经翻不了跟斗,小吴学霸倒是没怎么变,还是戴副眼镜,清瘦斯文,都不怎么敢与他对视。
蒋赟想,不知道姚俊轩、邱远峰、郭骏骁、萧亮那几个现在有没有大变化。
蒋赟又转头看向章翎,因为他突然来访,章翎下楼吃午饭后就没回过寝室,身上连个包都没带,更别提化妆了。她扎着马尾辫,穿得简单舒适,清秀素净的脸庞上戴着眼镜,让蒋赟觉得怀念,他的翎翎好像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
蒋赟听着他们聊天,除了吴炫宇,几个学霸都已大三,开始考虑之后的去向,没有人只满足于本科学历,方家豪和林师妍都打算争取本校保研,保不上就考,梨子和章翎一样打算出国,章翎和她讨论着意向学校,梨子瞅瞅蒋赟,小声问她:“你出去了,蒋赟怎么办?”
章翎也看一眼蒋赟,回答:“没事,就两年,他会等我的。”
餐桌下,她的右手和蒋赟的左手牵在一起,男人的手指一下下摩挲着她的手指,薄茧粗糙,刮得她有点痒,便也去挠他,痒得他没憋住,轻轻地笑了一声。
一通大吃大喝,伴随着海阔天空一顿乱聊,大家怂恿林师妍回钱塘后弄一个同学会,寒假或暑假都可以。
方家豪喊蒋赟:“蒋sir,你寒假回钱塘吗?”
蒋赟语塞,章翎帮他回答:“他不一定,他的学校可能会安排一些春运的安保任务。”
“这么辛苦啊?春节还要上班?”
蒋赟说:“嗯,警校就是这样的。”
章翎喝了四杯啤酒,有点小醉,大家准备离开时,梨子陪她去洗手间,吴炫宇犹豫了一会儿,走到蒋赟面前说:“和你说个事儿,高考完,我们班办谢师宴时,章翎喝醉了,还哭了,她酒量应该不太好,平时我们聚餐她都不喝酒的,一会儿你多照顾她一下。”
蒋赟点头:“你放心,我会送她回寝室的。”
大家在火锅店门口分别,蒋赟揽着章翎往学校走,章翎其实意识清醒,就是有点亢奋,走路蹦蹦跳跳,蒋赟好笑地看着她,觉得这时候的她像个小朋友,特别可爱。
“你知道吗?我去看过王菲演唱会了!”章翎不知怎么的想起这件事,对蒋赟说,“听现场真的太幸福!王菲永远的神!我和你说,我可幸运啦!票都没花钱,是许清怡请我去看的。”
“哈?”蒋赟是真没想到,“你现在和许清怡走得很近吗?”
“也没有很近,这个学期还没见过。”章翎嘟嘟囔囔,“她已经拍过一,二,三……三部剧了!不过都还没播,大概寒假会上线一部,她现在可好看啦!比以前还好看,你看到她一定会觉得她超——好看。”
蒋赟回想了一下许清怡的脸,模模糊糊的,说:“不会啊,就一般嘛,她没你好看。”
“甜言蜜语。”章翎瞟他,小脸红扑扑的,手指乱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蒋赟:“……”
“你以后还是少喝点吧,就几杯啤酒都能醉,我不在你怎么办?”蒋赟头疼,扣住她的肩带着她走,“你说说,谢师宴的时候为什么会喝醉?”
“什么谢师宴?”章翎想了一下才记起,“噢——谢师宴,我喝醉了吗?没有啊,我没喝醉过,后来我还是自己回家的呢!”
蒋赟叹气,章翎又噘起嘴:“我就是……想你了呗。”
蒋赟没接腔,心里很不是滋味,章翎垮着肩膀:“蒋赟,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对不起。”蒋赟偏头亲一下她头顶的发,“对不起,是我的错。”
“如果我没有碰到草花,我们就真的完了。”想到这个结果,章翎就感到伤心,手指去戳他的胸,“你舍得吗?你舍得吗?我不是你最宝贝的翎翎吗?”
蒋赟:“……”
“大概碰到草花,就是你说的,有缘再见吧?”章翎突然开始大声唱歌,“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就算她微醉,唱歌的水平也没下线,短短几句都能唱得缠绵悱恻,路过的一对小情侣恰巧听到,居然“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唱得真好听。”
章翎对他们一鞠躬:“谢谢,谢谢,献丑啦!”
蒋赟捂脸,继续揽着她往前走,章翎渐渐不闹了,抬头看天,指着月亮说:“月亮快要变圆了!啊,马上就要中秋了。”
“是啊,我回沈阳那天就是中秋。”蒋赟温柔地说,“我是晚上的高铁,可以和你一起看中秋的月亮。”
“我每年中秋都会很想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吃月饼。”章翎抱住他胳膊,停住脚步仰脸看他,“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就是中秋?”
蒋赟笑:“怎么会不记得?”
章翎抬手揉揉他的头发,笑得心满意足:“耶,我终于摸到小卷毛了!真好玩。”
蒋赟随她去揉,章翎揉了一会儿后,把下巴抵进他怀里。
“不可以再说话不算话。”她噘着嘴,“你答应我,不可以再说话不算话。”
“我答应你,不会再说话不算话。”蒋赟看着她迷离的眼睛,红润的嘴唇,身体竟有些燥热,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他抬手摘掉她的眼镜,又觉得有点乘人之危,哑着嗓子问,“翎翎,我可以……亲你吗?”
章翎很认真:“可以!就是没有薄荷糖!亲亲!不需要!薄荷糖!”
蒋赟笑了:“嗯,不需要薄荷糖。”
朦胧的月光下,他闭上眼睛低头去吻她,唇瓣贴合,先是温柔地吮吸,轻巧地舔舐,很快便越来越动情,越来越深入,他强健的左臂用力揽住她的腰,让她贴紧他的身体,右掌按住她的后脑勺,疯狂掠夺彼此嘴里稀薄的氧气。
章翎也抱着他,手指揪紧他背上的衣衫,整个人沉溺在他的气息里。
老大和小吕也在附近吃饭,这时候正拎着一兜啤酒和一包鸡爪走回来,远远的,小吕说:“卧槽,那是不是老四和弟妹?”
老大定睛一看,直接崩溃:“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黑灯瞎火的在大街上行这苟且之事!”
小吕拍拍他的肩:“老大,咱俩还是绕个路吧。”
这天晚上,蒋赟把章翎平安送回寝室后回到小旅馆,洗过澡,看到老大和小吕在喝酒吃鸡爪,他想去拿一个鸡爪,老大直接拎起袋子、拍掉他的手,恶狠狠地瞪他:“这是单身狗狗粮,没你的份,滚!”
蒋赟:“……”
——
蒋赟三人在北京玩满四天三晚,章翎陪他们一起去故宫、长城、天/(安)/门和国家博物馆,还吃了烤鸭和涮肉,玩得十分尽兴。
站在天/(安)/门广场上,蒋赟心里激动。他一直是感恩的,领了这么多年的低保补助和助学金,说白了,没有政府,就没有现在的他。
他眺望着恢宏的城楼,心想,这就是章翎说的首都啊,语文书、历史书上写着的地方,多么伟大,他可算是身临其境了。
去长城游玩时,是章翎第一次不坐缆车爬长城,因为三个穷小伙儿都不舍得坐缆车。他们有一身力气,觉得自己爬上去才牛逼,章翎体力也还行,热血上头就跟着他们往上爬。
老大和小吕窜得飞快,蒋赟和章翎走在后面,见她走得气喘吁吁,蒋赟内疚极了,说:“下去我们坐缆车吧,你太累了。”
章翎歇了口气,指着身边走过的一个白发老太太,说:“我没这么差劲!人家那么大岁数都能自己爬,我能坚持的!”
她很有毅力,说到做到,全程跟着三个蛮牛把长城爬下来了。
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晚上,蒋赟郑重邀请章翎的三个室友吃晚饭,说是三哥教他的,男生要请女朋友的室友吃饭,女朋友才有面子。
吃饭时老大和小吕也去了,两人都加到苏以晴和曹嘉恩的微信,吕晨捷同学原本对苏以晴就有好感,得知她是江西人后,激动地说:“我也是江西的,江西婺源,咱俩算半个老乡呢。”
苏以晴对白白净净的小吕印象也不错,吃饭时两人就开始眉来眼去,差点把老大给气死。
最后一天分开活动,老大和小吕去颐和园了,章翎带蒋赟参观清华和北大,梨子做导游,请他们吃北大食堂,蒋赟坐在食堂里吃饭,看看周围的人,感叹道:“这些人可全是学霸呀。”
站在未名湖畔,蒋赟让章翎帮他拍照,说:“初中时我啥都不懂,只知道清华北大和A大,那会儿还纠结以后要考哪个比较好,姚俊轩和我说他想考上海交大,我都不知道交大有多厉害。”
章翎说:“你的高考分能上A大的,因为它在A省招人多,萧亮就是这么上的,只是专业不好挑。”
蒋赟低头看照片,“我以前就想过出来读大学,不想回钱塘。”
章翎问:“现在呢?”
蒋赟深深地看着她,回答:“你回去我就回去,你在哪,我就去哪。”
晚上,章翎送三个男生去火车站,老大和小吕先进去了,蒋赟和章翎没急着进站,在室外腻腻歪歪地抱了一会儿。
章翎给蒋赟买了一双新鞋,蒋赟挑的国货品牌,他也给章翎买了一件毛衣,两件礼物都是打折款,不太贵,却含着满满的情意。
相逢短暂又甜蜜,对于分离,他们都没有过多伤感,只是说着悄悄话。
章翎在蒋赟怀里抬头,圆圆的月亮已经挂在空中,她说:“蒋赟,中秋快乐。”
蒋赟亲吻她的唇,又不舍地抱紧她:“翎翎,中秋快乐。”
——
日子在忙碌的学业和浓浓的思念中缓缓滑过,十二月初,沈阳降下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深夜,章翎在暖气充沛的寝室里收到蒋赟发来的一段视频。
她手捧热咖啡,点击播放。
画面里的蒋赟举着自拍杆对准自己,他裹着厚羽绒服,没拉起兜帽,甚至没围围巾,章翎都能看到他露在冷空气中的脖子。
他独自走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脚步声嘎吱嘎吱的,背后是浓浓的夜色,还有几栋亮着灯光的教学楼。
雪一直在下,下得还不小,雪花片片飘落,落在他身上、头发上,短暂停留后就被年轻男人的火气给融化。
蒋赟对着镜头说话,脸被冻得微红,眼睛很亮,嘴边是一团一团的白气。
“我现在在学校,白天时,沈阳下雪了,现在已经积得很深,看,到小腿一半了。”镜头拍过积雪没腿,又对准他的脸,他眨着眼睛说,“翎翎,这是我来沈阳后的第三个冬天,每年看到下雪,我都觉得很有意思,钱塘没那么大的雪。”
“我一直,都想和人说说这事,可是没人能说。”蒋赟边说边倒退,小小喘着气,“今天下雪,我突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幸福,特别特别幸福,我就想,现在有人听我说了。”
他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没什么事,翎翎,就是想告诉你,沈阳下雪了,很好看。”
画面最后,蒋赟对着镜头抬起右手,用指尖比了一个爱心。
章翎流着泪,把这段视频发给爸爸,接着收到爸爸的微信。
【章老师】:翎翎,你把蒋赟的手机号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
此时的蒋赟还没回到寝室,依旧在雪地里撒欢儿,正打算堆一个巨大的雪人给章翎看。
他的电话响了,是个来自钱塘的号码,他疑惑地接起,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是小蒋吗?我是章叔叔。”
蒋赟愣在那里,左手还捧着一团冰凉的雪球,呐呐开口:“叔?”
章知诚温和的笑声传到他耳中:“好久不见了,小蒋,是我问翎翎要来的你的电话。”
蒋赟感到紧张,女朋友的爸爸给他打电话,没办法不紧张,他问:“叔,您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章知诚说,“小蒋啊,寒假回钱塘吧,到我们家来过年,什么都不用担心,就跟以前一样,我们都很想你,你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8月23日修文,加了1500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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