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也懵了一下,立马热情的笑问:“两位是要成亲了?我们这有刚做好的喜袍,上好的料子做成的,江南来的绣娘缝制的,就是皇城里也不常见。”
边说边指挥小厮赶紧去拿,楚若哭笑不得的想要阻止,但小厮手快已经从旁边拿过来了,此举正中霁月下怀,她一把拦住楚若:“就要这件了!”喜袍更好。
楚若无奈扶额:“这也太……”
霁月瞪着她:“难道你不想跟我成亲?”
“当然想……”
“那就穿上!”霁月直接打断她,不由分说让店家带她去换衣裳。
楚若左右为难,小声劝道:“穿成这样上街会被误会的,不如我们再看看别的。”
霁月却摇头坚持,突然又来了主意:“我也陪你穿,咱们就去让人这样给咱们画像,等画完了就允许你换回来。”
楚若见她神色间很是期待,想了想也觉得挺新意的:“就依你吧。”
楚国民风开放,民间常有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穿着喜服请画师为他们画像,因此楚若跟霁月穿成这样倒也不算稀奇。
画画像其实挺乏味的,还要坐着一动不动,但外面的画师不比皇宫里,不可能慢慢着色、比对等等,没那么细致,大概一个下午就画好了,楚若扫了两眼觉得不错,等画干还需要些时间,两人干脆先去外头逛,等玩回来再顺便取画。
她们出来的早,这会儿天还没黑,但街上已经摆满了小摊,楚若想起中午的元宵霁月就吃了两个,问道:“饿不饿?”
霁月点点头,指着旁边的馄饨摊:“我想吃那个。”
楚若过去要了两碗馄饨,随口问道:“怎么突然想起画画像了?”
霁月心里一紧,敷衍的笑了笑:“过年了嘛,以前每年过年宫里都会给我画一幅画像的。”
楚若愧疚道:“我给忘了,这样吧,等明日我把宫里的画师叫来,让他给你好好画一幅。”
“嗯。”霁月低下头几乎要把脸埋进碗中,掩饰自己的红了的双眼,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笑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咱俩一起去做的事情?”
楚若想了一下:“我只想平平淡淡,每日跟你朝夕相伴,无波无折携手到老。”
霁月垂眸喃喃自语:“有些难呢。”
街上的叫卖声太大,楚若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这个心愿太远了,说个今日便能实现的。”
“今日便能实现的?”楚若暗自思索了一会儿,抬头正好看到街对面刚刚支起的小摊,摊主把一个个字谜正往上挂,身后是高高几排精美的灯笼,她想起之前霁月说自己送她的灯笼被烧了,对面正好有个跟那个灯笼相似的:“不如我再给你猜个灯回来?”
霁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也一亮:“好啊,我要那个,跟你以前送我的好像!”
走走玩玩,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两人又去看了一圈花灯,只是岸上人太多了,霁月想跟楚若单独相处一会儿,就从旁边买了两壶梅花酿直接回府了。
“还记不记得我以前最喜欢在哪里喝酒?”
“房梁上。”
霁月拉着楚若又上了府里的房梁,递给她一壶酒:“知道为什么吗?”
楚若摇头,霁月低头苦笑:“因为站的高才能看的远,我五岁那年我的祖父第一次带我站上了皇宫正殿的房梁,他告诉我踩在那上面,就等于将整个江山皆俯视于脚下,我当时还小,懵懵懂懂不解何意,只觉得太高了害怕想下去,结果一不小心从房梁上滚落,底下早有宫人铺好厚厚的软垫接住我。
祖父就站在房梁上俯视着我,居高临下说道:登高必跌重,而我们所站的位置就是天下最高的位置,所以必须时时清醒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要踩稳,否则就会狠狠跌落下去。”
“霁月,你……”楚若有些怀疑霁月是不是已经听说了什么,她今晚是有些奇怪,似乎总在提大禹的事情。
霁月却没再往下说,抬起酒壶跟楚若碰了一下:“我只是看着月圆有些想家而已,来,陪我喝点吧。”
楚若顺从的陪她喝了几口,但今晚的酒似乎有些烈,没喝几口她就有了些醉意,只记得霁月突然倾身过来主动吻住她,两人缠绵在一起,风渐渐远去,只剩下酒香将二人包围,越来越醉人,楚若的脑子似乎也被酒虫侵占迷糊的厉害。
霁月好像隐隐在她耳边诉说着什么,楚若晕的厉害听不清楚,只感觉到她把自己抱的很紧,后来……后来怎么走下房梁的她都完全不记得了。
冬日的夜很漫长,霁月躺在楚若怀里静静的看了她一夜,伸手留恋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楚若,我祖父当时还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要我帮他好好看着大禹的江山,要我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好它。大禹不只是我的根,它是比我命更加重要的责任,是生是死我都不能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