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他必须很努力、很努力地成长起来。
葬礼结束前,他把雨伞放在了父母的墓碑旁边,任由雨滴残暴地亲吻他的面颊。
他的几滴不值钱的泪水混入其中,在墓碑上摔得粉身碎骨。
父亲母亲啊,愿你们长眠的土地再不受风雨的摧残。
他在心里默默祈求上天。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虚无的神许愿。
从此他再也不会寄飘渺的希望于他人。
他十六岁那年,爷爷重病去世。
彼时他已被爷爷送去了国外,甚至来不及见他的亲生爷爷最后一面。
他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可要想一口气扳倒司家那些豺狼虎豹,还是太过勉强。
他想到了拥有滔天之势的卢家。
卢家,是他最好的选择。
男人穿着一身警服,回头时胸口处的警徽在路灯照耀下泛起银白的冰冷光泽,如一把锋利的匕首。
灯光照到地面,形成了一道明显的光影分割。
他在暗,而她在明。
星光铺天盖地洒落在她层层裙摆上,精致的鞋跟踏断界线。
她向他跑来了。
他冷若冰霜的表情在看到她的那刻瞬间消融。
柳依桐伸出手臂勾住梁泽的脖子,大半个人都跃进他怀里。
她看见他,心里便安稳下来。
梁泽稳稳当当接住她,掀起眼皮,说出一句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话:“你哭了?”
柳依桐吸吸鼻子,“你怎么会在我家小区这儿?”
梁泽在追问和回答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第三种反问:“你要不要先下来?”
柳依桐恼道:“你嫌我沉?我不下!”
梁泽无奈:“行,小祖宗,你可别后悔。”
柳依桐听他这么说,才察觉到周围空气死一般的沉寂,抬头一看,不得了,以她和梁泽为圆心,十米内站着不下六个警务人员,此时都用一副十分微妙的表情看着她。
这个从豪车上冲下来还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礼服的姑娘是谁?
居然一过来就蹦到了他们“不近女色”的梁队的身上?
不止警察,围观的还有几个大爷大妈!
卧槽?!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要干什么?
柳依桐一张脸烧的火辣辣的,幸好是晚上谁也看不见,赶紧放开梁泽,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