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浩然拱手行礼。
徐志远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对弈,此刻也忍不住皱眉道:“王浩然不是挺能耐吗,怎么输给齐皇子了?”
“他哪里敢赢啊?毕竟是北齐的皇子。”有个学子揣测道,“说不定这次对奕,他都是受了宫里的意思,故意输给北齐,来显示咱大周朝的煌煌气度。”
徐志远冷嗤,“谁不敢王浩然也敢啊,他背后可是有太子殿下给撑腰。”
徐志远和王浩然从小一块长大,自然清楚他的性格,王浩然的棋艺确实不凡,而且有谋略,够狠辣,所以太子殿下才会让他来和陆锦堂对奕。
他就算输,也不应该第一局战败就缴械投降……
徐志远百思不得其解地摇了摇头,“他的棋力可是咱们国子监数一数二的,就算和齐皇子实力有悬殊,怎么可能差这么远呢?”他用眼角夹了旁边那个学子一眼,“说不定是那个齐皇子想出风头,暗中许了王浩然天大的好处,两人联合起来给咱们演得这出戏。。”
那个学子连连点头,“这你都能分析出来?厉害。”他翘起大拇指,朝徐志远连连比划。
另一边,赵志德看到王浩然退缩,大声嗤笑,“大周是没人了吗?竟然推这么个人出来,只对弈一局就怕成这样,连屎尿遁的法子都想出来了。”
赵志德的话令陆锦堂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这种无礼的言论,赵志德这样很容易引起大周和北齐学子的敌意,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听到赵志德的讥讽,王浩然脸色微微一变,神色有些阴沉,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并没有回应赵志德的话,而是向陆锦堂微微欠身再次施礼表示歉意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陆锦堂看着王浩然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有些警惕,从打探来的消息看,王浩然并不像他的外表那般愚钝憨直,他的智商和才华远比大多数人想象的要高出许多。
前世他虽然不曾和王浩然对奕过,但曾因为其他事情轻敌,险些中了王浩然的阴招,这一次他很重视,对方却不按常理出牌了。
一个私底下屡屡挑衅他的人,在众人面前却是谦恭有礼;一个主动找着他要对弈的人,开局一输就要主动认栽……王浩然的这些行为,到底是因为什么借此给他挖坑?
陆锦堂细细地看着棋盘上的落子,脸色越来越凝重。
之前他以为,王浩然的棋力,就算不在他之下,也与他是旗鼓相当,如今看来却是看走眼了。
王浩然是故意输给他的。
能够布局令自己以为王浩然才是输的那个,而且是在自己的一步步诱招中走错输了,这得多强的算力?
虽然这中间陆锦堂也藏拙了,但他想的是第一局小胜王浩然,第二局小败,第三局平,没想到对方竟然顺水推舟,让他以为自己确实是更胜一筹。
就好像猎物突然变成了猎手。
陆锦堂顿时有了棋逢对手的兴奋感,他微眯起双眼,将桌上的棋局牢记在心。
本来以为两人会对奕出你死我活的紧张书面,甚至还有人暗中xià • zhù,赌这场的最后输赢,没想到才下了一盘棋就草草收场。
场外的人议论纷纷,就连在场中做裁判的两位夫子也面面相觑。
只有个别不明究竟的女学子们,用稀稀落落的兴奋尖叫表达着对陆锦堂的崇拜和爱慕。
回到驿馆,
陆衍平静静地看着陆锦堂,没有任何表情。
半晌,他才开口道:“子瑜,你输了,知道为什么吗?”
一听皇叔喊自己的表字,陆锦堂就知道他生气了。
他点点头,“对弈时,对手的心理状态和情绪都是很重要的因素,当两人棋力相当时,沉着冷静才是取胜的关键。我今天有些冒进了,没想到王浩然竟然会故意输给我。”
“冒进?你这何止是冒进?你若不是一开始就想着要胜过他,何至于看不出他故意输给你的意图?”虽然只年长三岁,陆衍平一说到正事,就有了长辈的风范,他甚至嗤笑了一声,“我一直以为你很有耐性,可如今看来,你竟然被大周的学子耍得团团转,如此惨痛的失败,你拿什么耐性来应对?”
陆锦堂抬眸,似乎有些疑惑皇叔的激烈反应,他淡淡地回应,“输赢乃兵家常事,何况王浩然今天只是身体不适所以急燥了些,我和他改日还能一战。”
陆衍平对陆锦堂的话显然不以为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既然你已经看出他是故意输给你,那你就要寻机和他再来一场公正的对弈,让大周的人输得心服口服,我们在沙场上输给了他们,能在棋局上赢回一二,也能让人看重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