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堂目光扫过众臣,见他们一个个低下头,唯唯诺诺,不禁冷笑一声:“朕知道,你们畏惧戎人铁蹄。但朕告诉你们,西南王的事情与诸位爱卿瞻前顾后脱不了干系,既然戎人不顾念联姻情义,再度犯边,朕也只好让他们尝尝我大齐将士的铁拳。”
他深邃漆黑的眸子扫过众人,淡淡道:“既然各位爱卿没这个胆子,朕会让皇后代替朕主持西南的局势,希望各位不要阻挠。另外,朕会从京机守卫军抽调五千人马给予皇后使用,再将西南兵马给她指挥,等皇后平定了西南,诸位爱卿再来说说,突然是戎人厉害,还是我大齐的兵马厉害。”
“陛下,万万不可!”兵部尚书吓坏了,连连磕头。皇后娘家是大周,她的哥哥是大周戍边的年轻铁将军,倘若她兵权在握,再掌握了禁军,那半个朝廷的兵权都要归她管辖了,倘若皇后有个什么其他心思,这不等于拱手把江山让与大周吗?
就是皇后没有其他心思,大齐也从未有帝后同治的先例,这,简直就是牝鸡司晨。
真是红颜祸水,帝后大婚还不到三天,皇上就昏庸至此,搞出倾举国之兵力,讨皇后之欢心的事情……
陆锦堂面露不悦,威压渐盛,沉声道:“怎么,李爱卿认为朕这么决定有错?”
李文昌颤颤巍巍地说道:“陛下,您是大齐之君,万民敬仰,岂能让一介妇孺执掌兵权?此非国之大幸,亦是臣子所不愿见的。”
陆锦堂眯眼看着他,声音愈加冰寒,“李爱卿此话何解?”
李文昌咬牙挺胸,硬着头皮道:“陛下,臣以为,皇后娘娘虽贵为皇后,却是女子,恐怕不懂得统率兵马打仗的要领,况且,身为女子出征也不方便。依臣之见,皇后娘娘若是喜欢领兵打仗,不如成立个女子队,让娘娘任将军,在京都一带驻防,这样万一力有不逮之处,也方便皇上您救护。况且您和娘娘才刚刚大婚,若是娘娘去了西南,两地分居,也不利于早日诞下龙嗣啊!”
陆锦堂故作沉吟,半晌问道:“陈国公,晋国公的意思呢?”
这个话题太难回答,陈国公愣了下才赶紧回道:“臣觉得李大人此言甚是。”
晋国公也道:“老臣赞同李大人的建议。”他躬身建议,“臣也觉得皇后不适合领兵打仗,就是驻京卫防,臣觉得应该也是娘娘任主帅,让底下的人去做具体事情,不然娘娘哪有时间陪伴陛下呢?臣愿意推荐一个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人选辅佐娘娘。”
这意思是即使皇后在京都搞领兵之事,也要用一个副将来架空她。陆锦堂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哦,不知晋国公推荐谁呢?”
晋国公小心翼翼地观察陆锦堂的表情,见他并没有发怒的迹象,稍松了口气,道:“臣推荐萧大将军麾下副将秦志远,秦小将军担当此职。”
他们不愿意让皇后执掌兵权,一来她是女子,大齐从来没有女子掌权的先例,更不要说是兵权,二来是不信任皇后,三来也是担心皇后借兵权独揽大权,对大齐不利。
毕竟皇后是大周的公主,虽然皇帝宠爱她,她又是皇后,脑子不糊涂的话应该向着大齐,但后宫女子就是皇后也以君王为天,哪里轮得到她插手朝政?再说皇后执掌了兵权,那怎么能服众,只怕天都要掀翻过来。
比起让皇后直接去掌管西南,当然是放在京都,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全,再给她安上懂军事的副将,就像给野马安上了辔头,她就乱整不成了。
陈国公和李文昌的态度表明了大多数臣子的态度,皇上宠爱皇后不是问题,但她要是祸国妖姬,他们就是宁死也要谏上一谏。
“臣以为晋国公所荐秦志远颇为稳妥,”户部侍郎刘大人说道,“据臣所知,这秦志远原武艺高强,擅长骑射,曾经带兵立下过不少战功,熟悉兵事。如今,他又升任游击将军,之前又是他护送娘娘到的京城,和娘娘也算旧识,再合适不过了。”
“臣附议。”其他重臣也跟着附合。
一直沉默的大将军萧元成庆上前一步,抱拳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李尚书所言极是。”
他看了眼李文昌,又抬头看向陆锦堂,语气坚定:“臣以为,李尚书此计甚妙,娘娘若去西南,领兵打仗太过操劳不说,而且容易遭戎人暗算,还是留在京城,由陛下看顾着比较好。”
陆锦堂静静听完,又沉吟了许久,久到那些臣子个个心里忐忑不安,方才点头,“既然诸位爱卿一致认为应该如此,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办。朕也确实担心皇后的安全,罢了,还是让皇后呆在京都吧,萧爱卿,就烦劳你和刘副将一道去西南,收复那些被戎人占去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