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冒冷汗,她感到手脚发凉,心也发凉,但跳得很快,像遇到什么紧急的事,身体在报警,思绪却被某种不明惯性影响,慢了一拍。
就像她质问岑玄那句“谁允许你唱这首歌”,她其实没那么想知道这句话的答案,但这样和岑玄交流已经成习惯,排斥岑玄也成了习惯。
于是那句质问脱口而出。
接下来的事就不受控制了。
那她来到岑玄身边时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又想要什么答案?
她不知道,她只感到心中无比空洞,过去对岑玄莫名产生的排斥与厌恶突然消散,所有情绪也骤然抽空,只留下一片虚无的旷野,白茫茫的,让她看不到目标与方向,也失去了接下来做任何事的内驱力。
谈弦音在原地站了很久,导演雷鸣路过的时候被她吓了一跳。
“谈老师您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是被什么吓到了吗?”
谈弦音突然明白胸腔中翻涌的情绪是什么了——恐慌。
不是愤怒,不是恶心,她在恐慌,她竟然因为岑玄的行为感到恐慌。
荒谬,她有什么好恐慌的?
可她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达着这个情绪,像不知何时坐上了一辆疾行的列车,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刹不住了,而前方就是断崖。
她怎么上的车?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接下来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