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这具身体身上有一块胎记,长在腰腹的地方。于数在接到冉政的邀请,再经系统提醒屏风后藏着的人是周惟,再见到跳舞助兴的人是青珏时,就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了。
无非是当众揭穿他的身份而已,周惟还真是不死心。
于是在喝酒的时候,于数就顺便向系统兑换了“一键除痕”功能,身上变得干干净净。别说胎记,就连言兮小时候被教坊嬷嬷抽鞭子留下的伤疤也不见了。
两名侍从面面相觑,帮于数换好衣服出来后,暗暗地对冉政摇了摇头。
于数并未坐回席上:“今日多谢冉兄招待,回头父皇还要找我,我就不贪杯了。”临走前,他拍了拍冉政的肩膀,低声对他说,“阿政,你也老大不小了,父兄都在朝中为官,只有你整天花天酒地的被人说是没出息。我刚入兵部,正是缺少助力的时候,你何不跟我一起到兵部来,一展你的抱负?”
冉政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
于数说完这句就走了,潇洒地对他摆摆手,带着赵统领等几个近卫施施然下了楼。
等到于数离开翠云楼后,屏风后的周惟这才气冲冲地跑出来:“阿政!你刚才为何不让人揭穿他,那个舞伎没有用,你的侍从总能看见他身上的胎记吧?”
“那个……”侍从低头喏喏道,“那位雅郡王的身上并没有任何胎记或者疤痕。”
“你们说谎!”周惟不敢相信,他又转向冉政,“阿政,他们一定是被那假货收买了,才会把黑的说成白的。我们再试一次,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没用的。”冉政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眼歇斯底里的周惟,“他不但占据了你的身份,而且比你做得更好。阿惟,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冉政不敢再看周惟,哪怕周惟不愿意,他也派人强行将他送回北疆王的行宫,自己则匆匆离开,回到冉府和父兄商量自己进入兵部的事宜。
周惟和于数,谁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一目了然。
这出闹剧结束后,于数来到一个小巷口前。
站在他面前的青珏用怀念的表情看着他笑:“我没想到,有朝一日你居然能走到这一步。”
“我也没想到,虽然没有事先知会你,但你到最后也没有揭穿我的身份。”于数也看着他。
“你是我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吃苦受罚,好不容易都活了下来,看到你出息,我比谁都高兴。而他们什么都不是,以为给那点钱就可以叫我出卖良心,想得太美了!”没想到青珏温柔的外表下,也是一颗颇有义气和血性的心。
“能看到这样的你,说明我这些功夫没有白做。”于数从袖中摸出一张薄薄的纸张,递给青珏,“这是你的卖身契,我已经向教坊替你赎身了,还有……”
于数还没说完,青珏就惊喜地朝另一头走来的人叫道:“孙郎!”
“青珏!”
两个苦命鸳鸯,一对身不由己的恋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青珏和这名孙郎早就暗生情愫,奈何青珏赎身需要一大笔钱,而孙郎又是个没什么钱的乐师。原本有人看中孙郎的琴艺,想请他去府上当西席,但孙郎为了守在青珏的身边,婉拒了对方的好意,两人就这么一直相互扶持着。
如今青珏赎了身,恢复自由,他们总算能正式结为夫妻。
青珏和孙郎对于数自是感激涕零,但也知道京城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如果被周惟或者北疆王的人找到,他们自己受苦倒是没什么,就怕会对于数不利。
两人带上卖身契,收拾包袱很快就离开了京城。
而于数在送走他们之后,看了一眼悄然来到他的身边的人:“你早就知道周惟会利用以前认识原主的人,才提前替青珏赎身,还把他的情郎也带过来了?”
“我比你更早到京城,本来就要替你扫除障碍,做好预防措施,这两个人也只是顺手的事。”高同说。
虽然高同说得很简单,但是于数知道他的付出可并不是那么轻松。
到落日关来的时候,高同就悄悄地把周惟以前的贴身侍从收买并带了过来。这一路上京的途中,那名侍从事无巨细地把周惟的小习惯、小秘密、以及他在京中的人脉全都告诉了于数。
周惟只顾着从于数这里抢回自己的身份,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藏在阴影之下,知道他所有秘密的人。
所以于数才能在完全陌生的冉政面前表现得丝毫不怯场,反而还隐隐用自己的气势压住了他。
摸清他的软肋,以利诱之。
冉政和周惟之间迟早要掰。
周惟以为到了京城之后就是他反击的机会,但他万万没想到,到了京城之后,才是他绝望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