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兰小声抽泣道:“昨儿王妃差秦大夫来给奴婢诊平安脉,秦大夫说奴婢的胎以后都由他来保,奴婢心中感念王妃仁善,今日便进府致谢。”
“她从平阳府回来了?”
“回了。”
“是不是刁难你了?”
“没有,她待奴婢极好。”
这话令赵承延半信半疑,看向小桃问:“你家娘子可有被瑶光园那边刁难过?”
小桃摇头道:“不曾。”又道,“王妃待娘子极好,还赏了一支宝石花钗,很是惹眼呢。”
赵承延摸不着头脑问:“那你何故伤心落泪?”
雁兰吞吞吐吐道:“奴婢是个福薄的人,只怕连今年都熬不过去了。”
赵承延不高兴道:“好端端的,说这些胡话作甚?”
雁兰楚楚可怜道:“不瞒郎君,奴婢从府里回来时,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说奴婢仗着肚子横行霸道,是个短命的,待产下子嗣,就不中用了。”
赵承延面不改色。
雁兰偷偷地瞟他,继续说道:“她们说郎君要去母留子,府中主母日后定是容不下奴婢的。奴婢自知身份低,配不上郎君,可是奴婢只要一想到当初在魏州的经历,心里头就伤心难过。”
这话说得赵承延蹙眉。
雁兰乖巧地把他的手抱紧,落泪道:“奴婢孤身一人,唯有郎君才是仰仗,这高墙大院的四方天地,便是奴婢的生机。可惜奴婢福薄,命不好,往后不能陪伴在郎君身边了。想到此,奴婢就难受不已,只恨自己出身不好,没有资格陪伴郎君。”
她说得诚恳,小猫似的娇弱不禁令赵承延生出些许怜悯,“你莫要听那些长舌妇瞎说,没有的事。”
雁兰天真地望着他,一双湿漉漉的眼里含着期待,“真的吗?”
赵承延点头,“真的。”
雁兰:“郎君可莫要哄奴婢。”
赵承延安抚道:“你怀着身孕,最易胡思乱想,这些日好好把身子养好才是正事。”又道,“瑶光园那边就莫要再去招惹了。”
“郎君是不高兴了吗?”
“没有,崔氏脾性古怪,恐她伤了你。”
“郎君瞎说,奴婢觉着王妃行事落落大方,是个顶好的女郎,待奴婢也很真诚,说话轻言细语,从未给奴婢难堪,哪有你说得那般古怪?”
赵承延抿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