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熙撇嘴,滚就滚。
她知道雁兰那小妖精的把戏,临走前故意说道:“四郎可莫要忘了,我容忍你日日来别院作陪,无非是惦记着庆王府的血脉。待孩子产下来后,我会把他抱回庆王府养在膝下,至于雁兰,皇后自会替我做主处置。”
赵承延咬牙切齿道:“滚!”
崔文熙和颜悦色地行了一礼,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装晕的雁兰气得浑身发抖。
隔了莫约茶盏功夫,雁兰才缓缓苏醒过来,她哀哀地望着坐在床沿的男人,两行清泪悄然无息从眼底滑落。
察觉她苏醒,赵承延紧张问:“雁娘可有哪里不适?”
雁兰沉默了许久,才黯然道:“四郎放奴婢回去罢,奴婢想回魏州,想家了。”
赵承延皱眉,“好端端的,回去作甚。”
雁兰转移视线,落到帐幔上,哀哀道:“四郎不愿放奴婢走,这便是想要奴婢的命呐。”
这话说得赵承延心口一紧,久久不语。
雁兰自顾说道:“奴婢上辈子一定干了缺德事,这辈子来还情了,救四郎一条命不说,还得抵命给四郎。你说,上辈子奴婢得多缺德,才会落到这样的报应?”
“你说什么胡话!”
“四郎,你摸着良心说,待雁娘可曾有过真心?”顿了顿,“也罢,像奴婢这样的乡野女郎,岂能痴心妄想得到殿下的怜惜呢?奴婢应该感恩,感恩能有机会替殿下产下子嗣,这是奴婢的福分。”
“雁娘……”
“殿下回去罢,庆王府才是你的家,你的妻子在府里,以后与你白首的人是她。她方才也说了,待奴婢产子后便会把孩子抱走,再由中宫做主将奴婢打发了。殿下,你若是奴婢,又当如何自处?”
“我……”
“殿下,奴婢想活啊,奴婢才不到二十的年纪,想好好活下去孝敬爹娘。诚然殿下想要孩子不假,可是奴婢不愿意拼了命产子却还要葬送自己的性命,与其这样,那便一尸两命好了。”
这话把赵承延唬住了,懊恼道:“你莫要说胡话!”
雁兰无比冷静,冷冷地看着他道:“这个孩子就不该来到世上,殿下既然不愿意放奴婢回魏州,那奴婢便把这条贱命还你。”
赵承延脸色铁青,着急道:“你别发疯!”
雁兰淡淡道:“发疯的人是殿下才对,方才庆王妃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去母留子,且是中宫做主处置奴婢。奴婢不是三岁小儿,殿下要奴婢的命,奴婢认了,可是殿下若既想要奴婢拼了命生下孩子,再要奴婢的命,那奴婢宁愿带着孩子下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