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地很想骂人。
杜宝林看着她沉沉的脸色,满怀期望的眼睛渐渐黯淡了下去。她坐在地上,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只觉得前途渺茫,不禁悲从心来,伏在地上磕头,“娘娘恕罪,是妾身口不择言,您不要放在心上。妾身知错了。”
你瞧,多温柔、多乖巧。
徐氏下意识捂着胸口,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只想要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她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很清醒的,很想骂人,甚至想动刀。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她攥紧了云香的袖口,眼神狠厉地看着杜宝林,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杜宝林呼吸急促了几下,挺直身子,俯身长躬:“妾身告退。”
徐氏心里不是很舒服,大口喘着气,总感觉自己心脏一抽一抽地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云香下意识揽住对方的腰,脚步踉跄地扶着徐氏,大惊失色:“快叫曾奉御。”
她咬了咬牙,心一狠,唤人去找了营营。
大臣们又在吵架。
今年还算风调雨顺,只是边境,尤其阳城那边近日突发地震,造成不少伤亡,众人又因如何救灾吵了起来。
景熙帝闭目凝神,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深色佛珠,并不言语,看似安静地听着,实际上在快速思考,阳城的义仓储存粮食的数量、周边城市的粮仓,谁去赈灾合适
其实要想的事情很多,事情很杂很乱,但万物都有规律。他已经救灾过许多次了,有过一些经验,只是心脏仍然有些微微的阵痛。
营营不自然地动动后脚跟,在思考、盘算、或是计划。他从前是没有跟在景熙帝身后一同出宫的,但也知道对方对徐氏的看重,略一思忖,到底还是上前附耳言语。
“你说什么?”
景熙帝手一顿,倏地放下奏疏,落在案上重重的一声,重臣们下意识止言,不敢声张。
营营也不敢吭声。
景熙帝揉了揉发胀的脑穴,“令中书舍人岑延巡抚赈给使、左庶子狄宏伯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