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反正她用尽力气推开他。
“我出去……我要,小玉!小玉!”
“你怎么了!”
“放开我!”
可李重骏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不仅紧紧把她搂在怀里,还扳过她的脸查验,左右摇撼。
她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就这么吐了李重骏一身。
她虽然还没来得及吃什么,可喝了不少酒啊,还有茶啊。李重骏那看起来就很贵重的青灰襕袍,上头不知用金线绣的什么珍禽,威风俊逸,这会儿也被她吐得落汤鸡似的。
宫娥们闻声赶了进来,看见这诡异的场景,都吓得跪了下来,吓坏了,哆哆嗦嗦说“奴婢该死”。
绥绥想,她们要是该死,她就得千刀万剐了。
李重骏大约也没被这样“亵渎”过,他身上全脏了,水淋淋滴下来,气味奇怪得很。绥绥下意识地仓皇而逃,爬也要爬出他的怀抱,可他还一个劲儿地把手指伸到她嗓子里去,焦急呵命她,
“你吃什么了!吐出来!”
他看上去竟然比宫娥们还慌张,像个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少年,大吼着叫传太医,震得绥绥脑袋嗡嗡的,她本来就头痛欲裂,被他震得更痛了,渐渐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了,五脏六腑都像绞在了一起。
绥绥又狼狈又急又气,终于哭叫道,
“李重骏你闭嘴!”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绥绥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昏了过去。
六十四
绥绥做了个长长的梦。
她从来没做过这么痛的梦,仿佛一只油锅在身体沸腾,她浑身动弹不得,只有热油灼烧着心肺,胸腔里却像灌满了水,喘息都费尽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