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绥瑟瑟发抖,不由得抱紧了自己,从前李重骏嫌弃她轻蔑她,她还可以曲意奉承,可是现在,她只想躲避。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在东宫的日子太煎熬了,她出于自卫的目的,在心里给李重骏罗织了许多罪名。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男人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不是个好人,就算是这样,她喜欢他。这还不算完,现在,又是这个薄情心狠的男人,温柔地缠住她,哀求似的向她表明心意。
绥绥委屈极了:“太子殿下,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还要拿我去干什么?……你已经有宜娘了,为什么还要来骗我!你当我不知道……”
一语未了,她却觉得肩上一松。
李重骏颓唐把头垂了下去,绥绥吓了一跳,连忙摇撼他,他却直接倒在了地上。
“李重骏!李重骏!我相信你行了吧?你别死啊!李重骏!”绥绥把他翻了个身,探了探鼻息,见分明还有呼吸,只是热得发烫。
他大约是昏了过去。
她想,至少现在,她还不想让他死。
关于宜娘,他还没狡辩呢!
绥绥轻轻地把他扶回大石头上倚好,把他里里外外摸了一遍。
还好,多亏了李重骏是个狡诈的人,去参加祭祀典礼也要在靴页子里藏把小刀。
绥绥握着小刀割下了些洞口内未被淋湿的枯藤,在洞内打成个蓬蓬的窝,走出去之后把那些藤萝整了整,隐蔽住洞口,又搭了几块石头做记号。
她这才去找可以点火的火绒草和刀枪草。
这时候还是深夜,好在雨停了,月亮也出来了,照得天边一片青紫。四周都是参天大树,忽然扑棱一声飞出一只鸟雀的黑影,树叶跟着婆娑作响,仿佛在窃窃私语。
绥绥到这时才真的害怕起来。
方才一直是李重骏开路,挡在她前面。她想到这些,不由得有些难过。她加快了步子往高处攀爬,是从前舅舅告诉她的,从上往下瞧,更容易寻到回去的路。如此一面辨认周围的地势,一面寻找刀枪草的踪迹;遇到石头堆,就在石头下面瞧瞧可有没被淋到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