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陈二胖双膝跪地,嘴里喊着:“不管我爹娘的事,是我…是我…”
“什么?”陈伯嘴角颤抖,浑身筛糠似的拍打儿子的后背,“你这个混账,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老爷的事!!”
“不,不,我没有,三小姐,爹,娘,我没有做对不起陆家的事,就是那天,我看娘犯了头疼,就让她回屋休息,我去还钥匙。”陈二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的混合物,接着说:“半道上,遇到百合,她见我拿着钥匙,就说交给她行了,她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我自然就…就给她了。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呜……”
百合!
“哥,你快去看住百合,我马上过来。”
陆子易飞快的跑向后屋。
“陈妈,还有一事,那日你打扫库房,可有发现多了许多东西?”
陈妈擦擦眼泪,仔细想了一下,说道:“库房跟平常一样,并没有多什么东西啊。”
“你肯定吗?”
“三小姐,你有所不知,夫人爱干净,里边儿的东西都码放得整整齐齐,金银首饰什么的都在盒子里归得仔仔细细,我常去打扫,自然是看得清的。”
这就对了,有人原样把赃物放进去,没过几日,曹金岳就上门搜了出来,家里有内贼跟他们里应外合,通风报信,所以陆家的家当一件不少,因为根本就无需翻动。
“惜之,百合不见了。”陆子易着急的声音传来。
什么?!
“哥哥,赶紧派人去找,去问问姨娘,平常母亲喜欢去的商铺,还有酒楼,有可能去的地方通通找一遍,把她带回来。”
心里慌得不行,若是百合已离开京城,该怎么办。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北雪,北雪…”
北雪嗖的一声,闪现在门外,“陆姑娘。”
“北雪,劳烦你带些人,在各个城门拦住百合,母亲身边的丫头都是活契,她有身份,可能会出逃。”
“陆姑娘,百合本名叫什么?”
“这……”
陆惜之唤来春香,问清楚百合本名,北雪身手矫健的飞了出去。
看着抱头痛哭的陈伯一家人,陆惜之不可谓不气。
听到动静的二位姨娘也赶了过来,听完她的话,脸就变得刷白,想想家里出了内鬼,而且还是夫人身边的受宠的大丫头,她们的脸上丝毫没有血色。
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陈二胖,他似乎还有话说,陆惜之没有任何动静,她不打算先开口。
二胖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一个地方,毫无生气。
终于他叹了一口气,自己先说了:“我喜欢百合,可她极少与我说话,就跟仙女一样,夫人也疼她,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所以就只能偷偷的离她近点。那日,她突然就很热情,与我打招呼,还问我去哪…我就…”
“那家中出事之后,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陆惜若马上问道。
“二小姐,三小姐,小的是觉得百合不是出卖陆家的人,夫人那么疼她,她不会没良心的。”陈二胖的表情有点无奈。
“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百合跑了!”陆惜之吼他。
“惜之,陈伯陈妈并无过错,而且说起来,二胖也没有…让他们先下去吧。”郑玉京过来安抚女儿。
陆惜之当然知道这事怪不了他们三人,可是,想到父亲被关在大理寺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自己就气急攻心。
“父亲若有个三长两短,陆府里的每个人都跑不掉,我们这些做主子的大不了一死,而你们就只能变成奴籍,发派到哪里全凭皇上心情,随军苦役我看是最有可能的。若是现在还有事瞒着不说,那就好自为之吧。”
白姨娘叹了口气,挥手让陈家人先下去。
陈伯扶起老婆和儿子,一家三口互相搀扶,走了出去。
突然,陈二胖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说:“回小姐,小的好像曾经在街上看到百合和一个陌生男子有过拉扯。”
“拉扯?”陆惜之睁大眼睛,“在哪里?”
“就在两条街外一处宅院边上。”
“你可看清那男子的穿着打扮?”
陈二胖想了想:“那男子颇像个公子哥模样的人,一件儿白衫,还打着扇子。”
“可还记得那宅院的位置?”
“记得记得。”
陆惜之赶紧起身,“快带我去!”
他们走后,郑玉京与白容音互看一眼,郑玉京先开了口:“没想到,咱们一家和睦,对这些下人也不错,结果还是被人背叛,若是夫人回来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白容音欲言又止,唯有深深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