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道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客气了。”王石刚巡城回来,将马交给手下牵到后院去,又询问了四城门的当值情况,他不是很想应酬这个麻二赖,但总不能将他丢给手下去应酬,于是,跟其中一个守卫说道:“有没有给麻二爷上茶?”
说着,就抬脚往前院的客房里走去,想着在前院将麻二赖应付走。
王石在心中掂量,像麻二赖这种京中地头蛇轻易还得罪不得,到底是他放低姿态过来造访,要是得罪了,也许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但是,他要是使出些下作手段来,能让人恶心死,这种人留给东厂应付最好,毕竟…要想在京城找人查事,倒用得上麻二赖这种角色。
“不用了,不用了,喝过茶了。”麻二赖非常客气的说道。
王石请他坐,他也只是在椅凳上搭小半个屁股正襟危坐:“早就知道王统领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混江龙,是一等一的头面人物,今儿还听说王统领拦下了不少蒲甘商人,二赖这才知道还是对统领看走了眼,小人虽然没有什么见识,但是也知道做什么事情要跟着英雄人物屁股后面,这叫什么来着…对,附…附骥之尾。”
“这蒲甘人真不是个东西,做尽了花言巧语行骗,不择手段压榨咱们大靳的坏事…”麻二赖一口气说了蒲甘人许多阴损话,直到守卫端茶送过来才歇了一口气,欠着身子跟守卫说,“哎哟,哪敢劳你沏茶?”
守卫对麻二赖这种角色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将茶递到桌上,跟王石言语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王石寻思着麻二赖的来意,突然想起昨日东厂来人,东掌刑这前脚刚交待不可随意放人出城,这后脚就有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又想起,麻二赖虽是一个地痞流氓,可是却与常尚书府里的管事是姨表亲,常家不仅是世袭望爵,更是大靳首屈一指的大人物,麻二赖能在城里胡作非为,多少也是依仗常尚书的势力。
王石心里暗自琢磨:莫不是昨日东厂拿着皇上密旨的事…与常尚书有关?所以麻二赖这个无赖地痞会是尚书府派来试探水深浅的吗?
常尚书,重刑犯…
他不敢往下再想。
王石不动声色的将麻二赖应付走,客客气气的送他出门,折回来看着桌上麻二赖过来时带了当见面礼的几包烟丝,唤守卫拿去处理。
“丢大街上去?”守卫问道,几包烟丝也就值个十两银子,他觉得就算自己这个穷光蛋过来谢礼也都嫌礼轻了,麻二赖那家伙嘴里十分的客气,可这见面礼就让人一目了然,送得太轻慢了,他不理解统领为何要应付麻二赖这么久的时间。
“不,人遭恨,东西又不遭恨。”王石笑着说,“给大伙都分一点去,其他的你都拿去吃了,不要糟蹋东西…”
心里想麻二赖要真是尚书府派来试探深浅,那就要让常尚书知道,自己当初既然能一言不和拔刀相向,也能受得下这轻慢。
麻二赖出了守卫营,巷子拐角外的街边停着一辆马车,掀开帘子来,一名穿着青衫的四旬中年人探出头来问:“如何?”
“您没有进去看,他对我那叫一个客气,这不,您刚才也看到了,王石亲自送我出门口,那长揖作得真叫一个标准。”
麻二赖这时候不讲什么仪态,擤着鼻头,将鼻涕擦鞋底上:“我看这王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人物…咱们明天就可办事。”
“呵,”中年人双手笼在袖中,笑了笑,说道:“那你惹他一惹。”
“我有毛病去惹他?”麻二赖摇头,又问道,“姨丈,到底是谁想试他的水底,是尚书大人?”
“这你就不要问了,”那中年人说道:“这些日子,你在城里也收敛些,最近不太平,若你惹了事,就算被人扒了皮,也不要想我过去救你。”说完就放下帘子,吩咐车夫驾车离开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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