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喝吼于前院传来,只惊得祁天印心头猛然一颤,然后他便听到那边继续传来的誓言,明明只是宋威一人的声音,可这誓言却几乎达到震天动地的地步。
“我忠义军将士,必血战到底,始终不渝…战而胜,凯旋而归;战如不胜,决心裹尸以还…”
还没有说完,别听得一记闷哼,似被人捂了嘴,又或者被人武力制服,渐渐没了声音。
那有如雷鸣般的誓言不断冲撞着祁天印,震得他心间激荡,以至于久久无法平静,他抬起头,有些神情恍惚的,好像看到院里那片空地中间一片红彤,只见当年忠义营的兵座,行列分明地站在正对忠烈祠的空地上,虽然其中大部分人手里只有一根长矛,身上没穿任何甲胄,却个个抬头挺胸,身体竖得如标枪一样笔直!
“皇上,姜先生到了。”
祁天印被拉回神往,做了一个‘宣’的手势,随后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静静地倚靠在一个柔软的垫子上,端起一杯香茗,轻轻地抿上一口,眉宇之间的疲惫顿时消弭了一些。
他吁出一口浊气,看向缓缓踱步而入的一个老人,请人入座后,淡淡说道:“先生,如今此等局面,该如何处置?”
能够在皇帝的私人宅邸里,和皇帝对坐饮茶的人,当今世上,除了帝师姜恒,其余人再无此等殊荣,哪怕劳苦功高的各位尚书也没有。
姜恒淡白的剑眉轻皱一下,对着皇帝微微颔首,应道:“陛下,从靖州归来之后,烽火阁所得的情报价值并不大,但结合袁厂督送回的信息,隐约却指出了两个可疑之人。”说到这里,姜恒不再说话。
“谢展白和璋儿?”皇帝的声音变得有些凝重,同时有些杀气凛然。
祁天印自然也是睿智无双,对袁晏溪发回的奏章,早有自己的研判,他选择相信。
“不错。不过很可能,只是他们其中之一。”姜恒并没有忌讳什么。身为烽火阁的统领,他本身就有替皇帝监控百官的义务,只不过东厂在明,烽火阁在暗。
“先生请讲。”皇帝微微躬身。
谢展白,是他的心腹之臣;玉璋,是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