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有两人,袁晏溪走在前面,掩住了她泛红的脸颊和耳后。
袁晏溪实际上一边走,一边忍着笑,直至到了一处凉亭,陆惜之红着俏脸瞪过来,他这才终于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这会没有人会前来打扰厂督大人和陆惜之的相处时间,镇远侯府的下人都很有眼见力,今日一席,未来的二少夫人可不能得罪了。他们都想到二少爷刚从边关回来,两人分别许久不见,必然会卿卿我我,好生亲热一番,离得远远的,等着万一叫人伺候。
但实际上,两人连情话都没有说上几句,便扯到了公务上的事上去了。
“皇上真把元州交给侯爷了?常尚书快气死了吧?”陆惜之好奇的问。
“咏叹楼一事算是兵部重大失职,虽然最后调查结论与常家无关,可明眼人都心知肚明,皇上借此将重要关卡收回,常家一党也无法发作,失去元州这块肥肉,常重虎就是气,也得忍着。”
“昨日见你带回几大箱的账簿,是元州的?”
“是,皇上发落的当天,便让韦正亲自带兵将元州近二十年的税收财政记录收了上来,丝毫没有给常重虎烧毁的机会。”
袁晏溪对她说起,根据黑水阁和东厂这么多年的暗地调查显示,常家在元州前后各种花销耗费不下百万金,实际上整个常家的流动资金都尽数投入在元州。这种手笔气魄,也只有常重虎和他背后的整个常氏家族才能够决定的。
实际上常家家族的其余人,最早都没有看好元州,除了是去往大食的必经之路之外,土地并不肥沃,气候多变,人口也不多。所以常重虎当时的压力不小,现在元州已然成为丝绸之路上的重要经济中心,他耗费了不少力气,才把那些不听话的家族成员打压了下去。
也因为如此,皇上才第一时间收回元州,连气都不带喘,立即安排亲信及时赶往那里,将所有账簿收了上来。虽然账簿已经到了皇上手中,但账本上的记录,显然没有常重虎交待所说的那么直观,再者,在整个元州的收入里面,还存在着许多灰色收入,常家借着税收的名号中饱私囊,尽管其中一部分钱款被用作了水利工程外,大部分都被他用到矿源开采和私自制造兵器上,剩下的则被划分到了各个常家人的帐下。
皇上这么多年不是不清楚,常重虎借他的名头捞点钱不假,但是他所挣的钱流向,皇上是一清二楚的,在他没有明确起兵造反之前,皇上还有很多事需要查清。
元州几万军马,人吃马嚼的不说,修建水利,发放官吏薪金,光凭微薄的税赋,根本就填不满。那么这些俸禄消耗从哪里来?
全部是常重虎联合家族从其他地方贪污渎职而来!这些钱若是落入国库之中,必须要重重上缴一部分,所剩下的,能够维护元州的官僚体系的基本开支就不错了,哪有钱组建军队,私自养兵。
前期有常家和亲家的大笔资金注入的确不假,但后期运转,全靠常重虎一力承担不是易事,那么这些钱是怎么来的?谁在背后附和,推波助澜,这都需要仔仔细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