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在东厂共事,都属于公职人员,皇帝给了十天婚假,明天就要复工了,怎么非今天召见?多一天都等不了么?
直觉告诉陆惜之,事有蹊跷。
又想起皇后那席话,她心有忐忑:“这刚进宫谢过礼,怎么又找你?”
“说明你老公业务能力强,深得上司的喜欢。”
陆惜之失笑,被他这么一说,稍稍冲淡了担忧,他的学习能力挺强,教了不少现代词汇,不仅全记住了,还能灵活运用。
“若是觉得无聊,就让北雪和行云带你去咱们的宅子看看,有什么要添置的就跟管家李伯说,不用担心钱。”
噗嗤…
“看来,我嫁了个有钱人。”陆惜之调皮的摸向他腰间钱袋。
嗯,手感确实古囔囔。
“调皮。”袁晏溪刮了一下妻子秀美的翘鼻,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我的东西已经提前搬去那边了,这是库房的钥匙,不必省。”
接过钥匙,不客气的点点头:“好,只买贵的,不选对的。”
夫妻两人相视而笑。
马车上,她问了北雪,关于别院的一些基本情况。
说起来世事难料令人感叹,皇上赏赐给袁晏溪的府邸竟然是萧南笙将军的一处私宅,当时还有几处别的院子给他挑,他却看都不看,就点名要了‘澜园’,‘澜园’已是年久失修,皇上见他执意要,还专门请宫廷匠人修整一番才交给他。
北雪说,澜园的宅邸基本挨着繁华的辛月河,墙高丈五,当先一座彩漆大门,四下周围有几间台榭,站在上面可以望到秦淮河的热闹美景,内里花木庭台,一望无际,假山真水和翠竹苍松,景致处处,还有一片大大的草地。
下了马车,自己亲眼看到,还是不免惊叹。
这就是她下半辈子的家吗?
兴许是许久没有主人来住,外观看上去稍显清冷,可房子大门正对着不远处的辛月河,妥妥的江景房啊。
“李伯。”北雪对开门出来的老人打着招呼。
“夫人。”叫李伯的男子五十岁上下,精神矍铄,双眼清亮,眉目含笑的跟陆惜之打招呼。
“您就是李伯,景明对我提起过。”
“是,大人特别交待过夫人近几日会来,老仆特地在此等候。”声音里不无恭敬。
“那咱们这就进去吧。”
李伯在前面带路,进门就是宽敞的大院子,里面已经有二,三个婆子在洒扫,见到陆惜之一行人,都停下手中活计,恭敬的站在原地请安。
“夫人这边请。”李伯伸出手,示意她们跟着。
看得出园子里经过一番修整,处处景致,墙漆也是刚刷过。
众人刚穿过连廊,顿时人人眼前一亮,就见院中有四座异常别致漂亮的大花架,把整个院子点缀的如同花房一样,放眼望去,皆是非常特别非常珍贵的观赏植物,都是打云州和海外进贡而来,被宫廷匠人经过多年的精心培育而成。
景明说过自己喜欢红叶,为了红叶还特意张口向皇上讨要过一种名为朱筠的红叶树,干色如象牙,清劲光润,朱红竹叶,疏密停匀,这其中一处花架便是两株朱筠树。
东北角上的是一大堆鸳鸯菊,枝叶扶疏,每一茎上并一朵双色菊花,或粉紫或红黄,一边或红,一边或白,一蒂双花,各色分别,故名鸳鸯菊;
还有一座花架上的花卉竟然是蝴蝶梅,最是贵重无比,听说这是皇上祁天印对之极为钟爱,视若珍宝。想来袁晏溪也是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吧。但见虬枝曲杆,花朵初开桃红,转淡红,由谈红转白,又由白渐开渐红,形如蝴蝶,两边两个大长瓣,两个小圆瓣,如蝶翅,中间一个窄长瓣如蝶肚,心中花须有两根长的,出于大瓣之外,俨然一个蝴蝶,开时惹得无数蝴蝶栖止花间,远望真假莫辫,奇妙非常。
陆惜之惊艳的环顾四周,为之惊喜的道:“这是谁人弄来的?真是独具匠心。”
李伯站在五步开外的一株朱筠树下,语气带着得意,道:“自然是袁大人,大人三月前便开始嘱咐我,找最好的花匠打造园子,为的就是给夫人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