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谋反早已不是一天两天,常重虎规划筹谋多年,此时,就乃最佳的铲除时机。”
“皇上突然发病,也是你们的计划之一吗?”
袁晏溪沉默,摇了摇头。
“皇上宿疾发作愈发频繁,极大损害了龙体,这次不过常心悦一次小小的试探,就引发了皇上的尿血症状…”
“那你们现在让杜太医‘假死’,到底是为什么?”
袁晏溪道:“杜太医知晓太多,常心悦不会留下活口,只得出此下计,否则他性命难保。送他出城之前,已留有药方,苗万火后日便到京城,到时由他替皇上诊治。”
陆惜之恍然大悟,心不由得放下一些。
突然想到什么,她斟酌的开了口:“景明,你的玉佩…”
袁晏溪抬头,看向妻子,该来的总会来,现在她是他的妻,眼里的担心和小心,深深感染了自己。是啊,这是他的妻,不是别人,是陆惜之,除了母亲,这世上唯一挚爱的女人。
“我都告诉你。”
“惠妃妹妹,半月未见,怎地就听说你病倒了,宣王现在每天批阅奏折,没空探望你,我这做母后的自然不能让他分心,就由我来看看吧,妹妹看起来,倒是无事?”常心悦微微一笑,欣然开口问候。
“皇后娘娘有心了,妹妹铭记在心。只是娘娘设下这局,让皇上记恨于我,又故意提议让宣王主事,是好让皇上醒来就提防我们母子吗?只是妹妹不知,娘娘何时这么不在意权力了?”韦茹夏面不改色,回笑,素来精明的皇后娘娘此行定是有别的目的。
“呵呵,本宫当然在意。”常心悦坦然回答,瞅了眼周围的宫人,缓缓道,“不知妹妹可知,林婕妤滑胎一事?而且她的症状,与前两年同样也是滑胎的徐婕妤如出一辙,妹妹以为如何?”
“不错,除却林婕妤,另外还有过两人,只是没想到她们身子孱弱,竟然就那么死了…”
“都是本宫所为。”韦茹夏语出惊人,眼眸扫视着众人并无丝毫慌乱,最终看向常心悦,淡笑道,“皇后娘娘又以为如何?”
一语既出,厅堂哗然,唯独常心悦立在正中面不改色,不仅没有惊诧,反而陷入沉思,久站不语。
“那位徐婕妤身份低微,娘家也只是小小八品,也从未与你有接触,妹妹对她下手,倒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娘娘真不知其中因由?这么多年,本宫做的事,娘娘你真不知?不过是借我之手除掉她们罢了。今日姐姐来,也不是质问我吧?”韦茹夏平静的回答,毫无悔色,甚至还瞟了常心悦一眼,那样子是十足的鄙夷。
“本宫只是颇为感叹妹妹你的手法,坤宁宫的布置当初是完全按照本宫的喜好挑选,你下的毒虽毒性微量,累年也不致病,但若配上季节性的香气和物件,则会骤然化成无形的毒。”常心悦看着韦茹夏略带萧然的目光,提了口气道:“尤其春日的山茶,夏日混了薄荷的冰块,秋日的桂树,冬日的竹炭,亦或者那端午的香囊,应节的糕点,都有可能。嫔妃一旦怀孕,只要去到坤宁宫请安,则会渐感疲惫,最终滑胎,是么?”
韦茹夏并未回答,而是泰然自若,大方点了点头。
如今这个情况,周围宫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林婕妤恃宠而骄,霸占皇上,你不等她自然滑胎,便在查看配额的时候在冰中加了点东西,而她也仗着怀有龙种,比别人用三五倍的量,乃至她未滑胎,人已有幻觉。”常心悦娓娓道来,脸色渐渐覆霜般冷下来。
“本宫自从生下宣王,加上一次滑胎,常常彻夜头痛,心烦气闷,娘娘说的,不过是太医开的镇静药物,用来抹太阳穴的。”韦茹夏说着,伸出手指扣了扣脑侧。
“妹妹真是好手段,不仅除掉龙种,还将脏水泼到了我坤宁宫上。幸亏本宫未再有过身孕,否则,怕也是遭了妹妹的毒手呢。”
韦茹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娘娘说笑了,若论下毒,这后宫女人之中,谁能比的过您呢?毕竟当年永安宫那场大火…”她却故意留下话头,不再接着说。
常心悦并无被揭穿的慌乱,还说:“只是不知,妹妹此番故意露出马脚,又这般轻易认罪,想来是有什么隐情,你为何要害皇嗣?”
韦茹夏听罢,凄然一笑:“皇后娘娘果然是胸襟宽广,在得知五皇子有可能尚在人世,林婕妤又深得宠爱的情况下,还能宽容大度的很,妹妹佩服。”
常心悦在听到五皇子三个字时,脸色终于一变:“真是荒谬!”
她怒斥道:“就因为林婕妤受宠,所以就谋害龙嗣?”
韦茹夏斜睨了一眼脸色胀得通红的常心悦,得逞似的笑起来,缓缓起身,慢走两步到了她跟前站定,带着淡笑一字一顿:“这里只有我与皇后娘娘,娘娘今日前来,定不是为林婕妤伸冤的吧?不如咱们开诚布公的说上一说。娘娘明明知道,自从德妃死后,这后宫里加进来的女人,几乎全都是照着德妃的样子找的,尤其是这个林婕妤,她们若是生下龙子,就是另一个五皇子,所以,这么多年,我的所作所为,你看在眼里,乐在其中。”
所以,妹妹我呀,自然不能让你摘得太干净,坤宁宫才是最佳的tóu • dú场所。
常心悦冷眼死死盯着韦茹夏,那模样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一般,而她接下来的话,才是今天的目的,遂冷笑道:“你们都下去,本宫有话和惠妃娘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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