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狐耳,曲泠冷白的耳廓藏在发间,一点点变得粉红了起来。
叶韶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过去,用手指去捏曲泠的耳尖,“你害羞了?”
曲泠反应极其剧烈往后靠,想用手推又怕伤了叶韶,只好用手护在身前,如同一个即将被玷污的无助少男,“你别这样!”
“我别哪样?”叶韶明知故问。
她仗着曲泠老实孩子不懂也不敢乱来,笑嘻嘻地拽他的领带,“老婆你说句话啊!”
曲泠垂眸看她。
少女身形比他小了一圈,亲昵地贴在他的胸前,手握着拴着他脖颈意味不明的布条子,笑容张扬又毫无防备。
似乎完全不担心他会伤害她。
其实曲泠也不是完全的白纸一张,尽管他不爱看书,生平看的纸张除了剑谱,摞起来估计还没一个指节高。
但是生在青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不济也听过吃完猪肉的狐狸的食用点评。
对所谓夫妻之事还是模模糊糊有个概念的。
但他性格坦荡又单纯,说好听点是君子疏狂,说难听点就是少一根筋。
晨起时不可言说的情景自然有过,但他独自一人也不觉得羞耻,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洗脸刷牙什么旖念都没了。更别提之后被关在修炼秘境三百年,连真正的睡眠都没有过,不是被打晕过去就是力竭昏迷,那年少气盛的烦恼更无从提起。
现在反而有点心痒痒的,想探索更多,偏偏又索取无门。
“要不你咬我一口?”曲泠突然开口,“咬完我们就出门。”
叶韶:?
她拽他领带的手一顿,这孩子又在想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曲泠的眼神实在真诚,叶韶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一边小心翼翼找了他脖颈露在衣领上的一小块皮肉,张嘴咬了上去。
曲泠嘶了一声。
叶韶以为自己下口太重了,微微松了力道。
没想到曲泠立马捏了捏她的后颈,哑声催促道,“再重一些。”
听起来有些喘。
叶韶:。
救命。
怪不得他每次被她打两下都露出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
是不是什么奇怪的大门要被打开了。
不对。好像已经打开了。
冷漠女人叶韶推开曲泠,面无表情忽略他极其灼热的眼神,咬着牙把他的衣领理理好。
“回去就想办法把你蝶蛊给解了。”
你小子不要在这里给我搞黄色
说到这里叶韶倒是想起了被选择性遗忘的另一个变态。
“崔之风哪去了?”
他玩虫子,蝶蛊应该算是专业对口。
回头让宿棠月发挥女主光环给他洗洗脑子,解个夫妻间小情趣的蝶蛊应该不在话下。
曲泠指指书房,微微仰着下巴方便叶韶检查有没有留下咬痕,“我把他封在里面了。”
他的呼吸还是有些不稳,身躯热度比平时更高一些,就像他受了伤总是会变得更加兴奋时那样。
叶韶把曲泠衣服弄好,曲泠摸摸自己脖颈,有些遗憾地叹口气。
叶韶逼着自己不去细想曲泠在惋惜些什么,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去揣测变态的xp。
她走到书房门口,果不其然看见门边地上划着细长一条直线,上面霜色剑意盈盈生光。
见曲泠没有阻止她,想必禁制只对小变态一人奏效,叶韶脚一抬就走了进去。
听见门口传来声音,坐在书桌边的崔之风带着温煦的笑容转过身来,“建国姑娘。”
“先把你的小伙伴收收好啊。”叶韶先警告一声,再走到他身边,“丫头,你在做什么?”
崔之风含笑让开身子,方便叶韶看清他桌面上摆放着的东西。
是一副画在草稿纸上的小画。
尽管底纸上是字迹潦草稚嫩的计算,但无法遮掩住上面绘制的藤花的栩栩如生。
“摸见这里的纸笔都是未曾接触过的触感,一时有些手痒。”崔之风说,“好看么?”
叶韶垂眸望了那副画一会,突然开口,“你以前姓林,对吗?”
崔之风笑,并不否认。
“现在这个名字,是你自己起的?”叶韶问。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对于林家来说,崔之风并不是一个吉利的好名字,而像是不详的谶语。
崔之风颔首。
“你想要什么?”叶韶沉声问。
崔之风从未费心遮掩过自己与那带着藤花香气的主使者的关系,几乎是大大咧咧展现在叶韶与曲泠面前。
不管是进入青丘画境前,他带他们去看的猩红画作,还是掉入叶韶画境时被香风接住。
崔之风乐了,“如果我说出来,建国姑娘会满足我吗?”
好糟糕的台词。
“不会。”叶韶看了眼在门口用不善的眼神盯着他俩的曲泠,诚恳道,“但是我老婆会殴打你直到你吐出所有真话。”
我们武德充沛的人都是这样的。
崔之风往后一靠,手指缱绻摸过他画下的藤花,“不是我想看。”
他脸朝向看不见的叶韶,温和一笑,“是它想求一个答案。”
“我不信把剑架到他脖子上,他还能这么神秘兮兮的。”曲泠语气闷闷的。
叶韶随口道:“他看上去不像是个惜命的。”
曲泠阴森森道,“谁说要他命了。”
手脚筋挑断了留着一口气,就当做是给阿音练剑用。
叶韶:。
仔细想想也对,曲泠妖族出身善恶观成谜,确实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士。
见叶韶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他,曲泠啧了一声,“阿音这么在乎他?”
“哎,话不能乱说啊。”叶韶连忙撇清关系,“你能说我喜欢谢哥哥,但不能说我喜欢崔之风,他玩虫子。”
叶韶一张嘴有时真能把曲泠气死,他扭头不理叶韶。
“主要是啊。”叶韶抬头望着圆滚滚的太阳,“我们尚且看不见那个它是什么,杀了崔之风也得不到答案,只怕被困得更深。”
在那个空间里惊鸿一瞥时,里面除了他们四人,还有更多数不清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