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沅看着暴躁如雷的男人,心中的无语溢到了脸上。
现实中看到兔狲的嘲讽脸,可比在照片上看到的冲击要大的多了。方有道看着这只已经成为他案板上鱼肉的兔狲竟然对他还这么不屑一顾,阴狠一笑,扭身就朝着后座的兔狲笼子抓去。
笼子到手,方有道抓着笼子疯狂摇晃,整个人状若癫狂的精神病人。
听到兔狲“嗷”的一声吼叫,方有道得意洋洋下手更狠动作也更大,又狠狠晃了一下,“咔”的一声响动,方有道惨叫出声。
笼子“砰”的砸在副驾座椅上,黎沅晕晕乎乎的看了正捂着腰痛吟的男人一眼,毫不留情的无声大笑。
跟我斗?
身为活尸,摇的再狠保留五感的他也只是稍微晕一晕,别的生理反应一概没有,但一直抓着满是煞气的他,时间越长沾到的越多,倒霉的可是男人自己。
这不,扭到腰了吧?
方有道勉强忍下痛呼,再看兔狲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随意。
因为有信息差的缘故,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玄学协会官方认定的吉祥物,居然是一只满是浓烈煞气的活尸,刚才的一系列遭遇,他只以为兔狲确实能带来幸运,前提条件是对它好的人才会分得。
虽然和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方有道成功的改变了对兔狲的轻视态度。
唯恐再生什么变故,他也顾不得自己原本的计划,从车上摸出一把长长的水果刀,随手扔了刀鞘,狞笑着就要结果了兔狲。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刀鞘正好卡在了调整坐椅角度的按钮上方和车体中央。
黎沅没了笑容,看着锃亮的刀刃心中不断祈求煞气能够再给力一把,让男人出个什么意外。
方有道谨慎非常,这次没有直接触碰兔狲的笼子,直接挥刀刺向栏杆空隙。
黎沅闭上了眼睛。
他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普通刀具刺兔狲身体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可他还是会疼的啊,而且任谁也没有办法冷静面对刺向自己的利刃吧?
这一刀下去,男人肯定要发现他的异常。
方有道才扭了腰,按照正常的步骤去刺必定要牵扯到腰部,到时候刀没下去他怕是先痛的失去力气。因此他调整好自己的位置,一手扶着坐椅一手去刺。
使不上太大力气,一刀没结果也没关系,多来几刀更好。
扶着坐椅的手用力,带着畅快的表情挥出一刀——
“咔。”
刀鞘变了位置触碰到按钮,坐椅瞬间往后倒下。全靠坐椅支撑身体的方有道一时不防身体失了重心跟着一起歪倒,他单手去支撑身体,又扯到了腰伤,行动迟缓间持刀的手跟着落下,刀子径直没入大腿半寸,痛得他惨叫出声。
黎沅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有因有果的连环惨案,默默给男人点了一根蜡烛。
你说你绑我干啥。
第132章兔狲道长
连着好几次没有征兆的倒霉,方有道已经彻底歇了再去搭理兔狲的心思,转回自身,想着还有什么方法能把目前这一大堆烂摊子补救一下,起码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也行。
可不管怎么想,叫救护车也好下车躲起来等自己的人来也好,都快不过离他不远的邵孤城。最致命的是他中了一刀,没伤到动脉现在也血流不止,下车走两步牵扯到伤口说不定没走几步就要失血过多。
走或者不走,都是任人宰割的命。
早就想到了自己有这种结局,只是因为意外比他预想中的来的要早的多而已,方有道想到这里身体一僵,仿佛被抽掉了精魂一般再也没了力气。
调整好坐椅,他看也不看兔狲一眼,瘫在椅子上看着前方发呆不语。
事实如方有道所预料,比他的人更快赶来的,是通过监控一路找来的邵孤城和玄学协会工作人员一行。
伤员贴上特殊符篆防止搞事后送往医院,邵孤城也重新搓了三清符项圈给黎沅戴上。
“不错,挺机灵的嘛。”邵孤城揉揉兔狲脑壳,表扬他,“差点以为最后只能找到一张兔狲皮了。”
黎沅白了他一眼。今天这一段经历委实是刺激,他现在没心思和邵孤城顶嘴,暂且放他一马。
去往玄学协会的路上,黎沅才知道抓他的人就是他们的重点怀疑对象方有道。不过经过这人的自爆,“怀疑”两个字已经可以去掉了。
黎沅恍然,怪不得那人要绑架自己,还老是用仇恨的眼神看他。
应该是方有道查到是邵孤城解决了叶家的麻烦,毁了他的布置,产生报复心。只是邵孤城太厉害了,方有道自觉没把握打赢,才绕了个弯想要绑架他身边的兔狲先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说不定还能当个人质。
这叫什么,现实版的柿子挑软的捏?
实话总是不那么中听。还是换个说法好了:他是被邵孤城连累的无辜兔狲!
并不知道自己的嘲讽脸在其中产生了多大作用的黎沅如是想到。
即使方有道被抓了,玄学协会的暗中调查并没有因此中断,借此机会彻查一下在京城活跃的众多术士的作为也是好的,而且对上面也能有个交代。
方有道从医院出来后,他常住的家也已经被搜查了一遍,因为涉及到一些术法之类,协会在审问时请了邵孤城协同。
事情干系重大,仲阳亲自担任了审讯工作。黎沅没资格进去旁听,独自在协会一楼玩耍。
协会四楼的审讯室的墙壁中设有阵法,启动后可以限制关押在内的嫌犯的一切玄学手段,因此,犯事的玄学界人全都要暂时关押在这里。
邵孤城和协会会长仲阳,警察局负责人端坐一侧,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被限制了行动的方有道。
在场的三人里都没有专业审讯经验,但有“真言符”在,要是嫌犯咬死不说一张符纸下去什么问题都没了,因此也不需要专业人员在。
邵孤城手里拿着一本没有名字的古旧手册,曲指敲了敲封面率先问道:“这本册子你哪儿来的?”
方有道看了一眼三人面前桌子上的黄符,认出那是什么后,他就知道自己的一切挣扎全都是无用的。他颓然道:“小时候在我老家一个要拆掉的废弃房子里捡的。”
那栋房子是旧时候留下来的,平房屋顶塌了大半,院子里荒草丛生。屋主人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也没有留下后代,所以村子大休整的时候,村长询问了大家的意见,商定时间后就要把房子给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