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对着黑洞洞的窗口叹了一口气。
“怎么,”沈昼抬起眼皮,“我以为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没有。”楚辞道,“未来不可知。”
“可是,”沈昼直言不讳的道,“这是必然。”
楚辞没有回答,沈昼自顾自的继续道:“除非你和他一刀两断。”
楚辞退口而出:“这不可能。”
而后才后知后觉的想,沈昼刚才那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别扭,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未来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呢?”沈昼笑了笑,“至少现在来说,你可以不用那么累,有人陪着总是好的。”
楚辞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我不会后悔。”
“嗯。”
通讯断连之前,沈昼眉飞色舞告诉他,家里阳台上的植物长势喜人,等到他回去,就可以带同学来参观。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精力,明明又要调查案子又要去律所工作,却还是抽空跑到北斗学院的研究员公寓里观察植物的生长。
楚辞无语的道:“看来我以后还可以叫沈园丁。”
沈昼对这个称谓欣然接受之。
第二天,楚辞天不亮就醒了,他似乎听到楼下有枪声,但此类事件对雾海人来说可谓习以为常,于是他又躺回去了,一直躺到有人来敲他房间的门。
枢纽站的小旅馆房间很小,床铺距离门只有一步的距离,敲门的声音就仿佛在楚辞的头顶,但是来人的力道却控制的很轻。楚辞从床上爬起来,一抬手就碰到了开门的按钮,滑动门磕磕巴巴的退开,楚辞道:“你起这么早?”
西泽尔问:“要出发了,没睡醒的话等上了星舰再睡。”
“不是中午才走吗?”楚辞套上外套。他昨天晚上让埃德温休眠了,因此留言和通讯通通都没有接收到。
西泽尔无奈道:“昨天半夜楼下发生了冲突,星舰驾驶师不小心打死了一个星盗,怕被报复,所以想要赶紧离开。”
“哦。”楚辞用净水器里的水随便抹了两把脸,感叹道,“那这个老板还挺讲信用,通知你了。”
西泽尔道:“其实是我监视了他的终端。”
楚辞:“……”
他嘀咕:“看起来你对雾海的生存方式适应的很好嘛。”
“总不会让你担心。”西泽尔说着,找了一包压缩纸巾给他擦脸。
“我才不担心。”楚辞朝他扮了个鬼脸。
星舰起飞的时候天依旧没有亮,黑蒙蒙的发射台和半环形轨道沉默的看着星舰如同一只巨鸟般升空,消失在浩瀚无垠的宇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