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节骨眼上了,阿灵阿还在乎什么功不功的?
他只万般担心,想确定爱妻与好大儿是否无恙。这几日,他简直心急如焚。若不是还有晴晴那丫头需要他照顾,他必然也跟着自动请缨了。
好歹与他们一处,不用留在外面牵肠挂肚。
康熙瞧着他那神思不属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些淡淡的愧疚、羡慕与心疼。觉得自己这个小舅子兼表弟与心腹重臣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了些。
又双叒叕被笑的阿大人扬眉,积极为自己辩护:“奴才福晋曾吟过两句诗,奴才觉得有道理极了。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若一个人,连生身父母,自己养育的子女跟一起长大的手足都不疼不爱,又谈何忠君爱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先头太子老是讲以他这个皇阿玛跟太后的身体为重,康熙还道他确实孝顺。
可胤禛时疫,不能派最好的太医。轮到他咳嗽两声,却吓得杯弓蛇影。不但将所有太医都喊过去诊治,还示意下面官员以龙体安康为重的理由,拟将胤禛挪出行宫去。
康熙虽不知双标这个词,但也觉得太子实在过分。
思绪流转之间,他不由想起一十九年他亲征噶尔丹,半路遇疾而返。病中憔悴,万般思念太子。传旨让胤礽过去相见,结果他却半点不见担忧焦虑。
还有他出巡,信一封一封的写回京城。连遇着点别样美食,都要着人快马送回京城去。结果呢?太子甚至懒于回信,还得他这个当皇阿玛的写信训斥。
前头小十八病重,所有人都担心他老年失爱子,怕他经受不住这打击。
只有太子无动于衷。
老大、老三自小都养在大臣府里,只老四自来便在宫中。往来之间,他们哥俩没少玩耍。他曾叮嘱他们,要学自己和裕亲王、恭亲王。兄友弟恭,齐心协力地共建大清。
这么些年,胤禛始终不忘初心,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半点怨言。看守胤礽的时候,更是竭尽所能地让他们一家子能体面舒适些。
所有人都三缄其口,鲜少有谁开口为胤礽说话的时候,也是胤禛几度劝说……
横竖在此时此刻的康熙心里,满满都是胤禛对胤礽的好,与胤礽对胤禛的冷酷无情。之前想方设法将胤礽扶回太子之位的心啊,又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