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
想说需不需要是一方面,关键是,这个关键的时候你真的不能走。
但他们母子感情在那里,简单的话却不方便简单说。
她只好又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方向去扯,着重往胤禛的安全上说。
然后,她的好大儿又给她跪了:“儿子多谢德额娘挂怀,但儿子身为大清皇子。自小便受皇阿玛教导,受天下百姓供养。自然也该为大清兴旺发达,而献出自己的力量。十四弟比儿子还小几岁,都能为了打击策妄阿拉布坦,扬我大清国威而悍然奔赴前线。儿子这当兄长的,岂能落后太多?”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直接说到德妃泪目:“罢罢罢,儿大不由娘。你们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为娘说不动,也管不听。只是……”
“去年冬日,你们皇阿玛就被老八气得不轻。前头二阿哥又……皇上当年,可是中过风的。你就不怕……”
话没说完,胤禛便让她慎言。
皇阿玛乃是真龙天子,受命于天,自有长生天庇佑。
德妃嘴角微抽,想说秦始皇还把受命于天,即寿永昌八个字刻在玉玺上,也没耽误他突然间就暴毙在巡游的路上啊!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盼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实际上,如当今这般能在位五十年不止的,不足一巴掌之数。
眼看着临终末晚,咱们得善于自谋呀!
不然过了这个村,再没有这个店。再回首,就只能对旁人拱手称臣了。称臣不要紧,万一上位的那个与自己关系不佳,或者干脆既贤妒能。那就别说贤王,连闲王能不能有命当,都是未知之数了。
身家性命,都寄托在旁人一念之间。
多危险呢?
胤禛:……
懂了,他这位生母应该是尝试过,也确定了十四就是块烂泥,且不想上墙。所以这扶持十四上位,让他做贤王的计划适时做出调整。
想让他做皇帝,十四来当贤王了。
被退而求其次的雍亲王感觉微妙,但还是闭紧了嘴巴。坚决不跟生母坦诚,也不与她搞交心、玩同盟。
只道皇阿玛圣旨已下,一切已成定局,德额娘勿复多言。
这话听在德妃耳朵里,就有那么点他玩儿都玩儿了,也已经玩脱了。如今皇上将计就计,他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
说话算话地往江南,踏踏实实办差。以期在最短时间之内,干出最漂亮的业绩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康熙年事已高,越发少御后宫。此番选秀,也只象征性地留了两个秀女罢了。
便看着儿子面子上,偶尔跟四妃、贵妃用个膳。
便住一两夜,自然也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说着说着,难免就有些失去防备心的时候。一来二去,德妃对胤禛想要从事的事情也有些了解。
知道那动别人来钱路,甚至别人与别人家眷性命的事儿,不但危险重重,还注定耗日持久。
于是再度审慎地瞧了瞧四周,确定没有被偷看之虞。
这才以手为笔,蘸茶水为墨。
一字一句地在桌上写着:无妨,若你不愿往,为娘自有法子。纵这么些年来,你我母子表面瞧着不合。但不管怎么说,你也到底还是本宫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