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一双双眼睛,充斥着嫉妒与怨恨,还有听闻他被判死刑后的快意。
虽遇大赦,侥幸不死。
可王勃在狱中却得知父亲被他连累,从雍州司功参军被贬为交趾县令。
“交趾……交趾……”
王勃满身狼狈,头发散乱。
再不复当年与杨炯等人同游蜀地的潇洒,亦不存丝毫从前在长安的骄傲。
比起自己的刑罚。
父亲受自己连累,就像是压垮了王勃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烟看着王勃毫无姿态的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随后,笑了几声。
接着便是一连串的低笑。
笑到最后,姜烟真切的看到王勃的脸上滑落几行眼泪。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命运?
将所有的好,所有的甜都倾注在了王勃的二十岁之前。
以至于他及冠后尝到的苦一次比一次刻骨铭心。。
苦得他说不出任何话。
他一次次的想要重新振作。
可命运却将他拍得越来越低,仿佛要将他的傲骨全然打断、碾碎。
就在姜烟抿着唇担忧的时候,王勃却自己站起身来。
出狱后,他在家中待了整整一年。
后来长安再次传来消息,说要恢复他的旧职。
王勃怕了。
仕途容不下的王勃,却在诗海中找到内心的平静。
依然是当年的那个小院。
王勃坐在墙头。
此时的他,要想爬上这面高墙,早已不需要借助梯子,也不用担心二哥会来抓他。
他望着姜烟,面容逐渐与她所熟悉的模样重叠。
“姜姑娘,这世上不会只有一种活法。我想明白了。”王勃看着姜烟,面上突然带着笑意,身子后仰,倒向墙外。
姜烟还没来得及去细究这话,吓得连忙朝他跑去。
才跑两步,周围的幻境再次变幻。
临江的楼阁上,歌舞欢腾,宾客之间觥筹交错。
旁边的江水滔滔,独揽一片盛景。
姜烟看着这楼阁,再看一旁的江水,下意识屏住呼吸。
滕王阁!
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后,姜烟迅速在众多宾客中寻找王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