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国子监肄业离开京城,洪升就一直都没有放弃过仕途的想法。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遗世dú • lì的高人。
是个人都要在这世上追名逐利的活一辈子,为官是他们这些读书人最终的归宿。
可这场如泡沫一般的梦终有要醒过来的那天。
洪升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卷入了如今朝堂的南北党争。
北党向康熙举报,以洪升一干人等在赫舍里皇后的丧期听戏演剧为由,不仅将洪升打入大牢,国子监也将洪升除名。
饶是最后洪升没有死,他那个追寻仕途的梦想也彻底破碎了。
“可怜一夜《长生殿》,断送功名到白头。”洪升从幻境中的那个自己身体里脱出,手里还拿着一壶酒,醉醺醺的悲叹。
他什么都没了。
便就如此吧!
洪升落魄离开京城,一如当初他带着一家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京城一样。
此后,他去过许多地方。
尽管下了大牢,《长生殿》的《骂贼》中也有洪升影射前朝大清的内容,却意外的没有被清皇室清算这本传奇。
《长生殿》迅速在大清传开,洪升也真的做到了去何处都有人追捧。
可他从来都不快活。
学着阮籍的青白眼,做个世上最无所顾忌的狂生。
世人都说他的《长生殿》能够与《桃花扇》齐名,乃是昆曲的一座高峰。
甚至往后更被人视作经典的《贵妃醉酒》,也是从《长生殿》中脱生。
洪升却始终不快乐。
“姜姑娘,我得走了!”洪升坐在船舷边,头顶是一轮皎洁的月亮。
这次,他受邀前去如今正炙手可热的江宁织造曹寅举办的盛会,为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