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站在旁边满脑袋问号。
大哥,你想到了什么?
这个语气和表情,不太对啊!
幻境一变,范仲淹已经坐在书房里写着什么,双眼在烛火下愈发明亮坚定,像是在剖明心志一般。
姜烟看看范仲淹,再看看一旁的晏殊。
幻境中,晏殊眼神颇为复杂。
而写完了的范仲淹对上晏殊的双眸,起身走了下来。
只是幻境里,那个时代的“范仲淹”还坐在案前不动。
“老师!”范仲淹面对晏殊,作揖鞠躬,执弟子礼。
两人早已不是穿着绿袍,在风中奔跑的青年。
“你做的……其实没错。”晏殊从未觉得范仲淹那么做是错的。
他只是觉得范仲淹的方式方法其实可以更委婉些。
“我知旁人都说我圆滑世故,可为官之道若是与你那般刚强,如你大才,还能九死一生,百折不挠。但这世上更多的是平平无奇,却有一颗真心的人。他们若是都如你,那注定是真心被官场碾碎,天威难犯!”
晏殊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诚恳。
他不在意外人怎么说他。
圆滑也好。
世故也罢。
他的“小园香径独徘徊”,是晏同叔这一生所求。1
范希文的“长烟落日孤城闭”,也是范希文的所做所求。2
范仲淹却心中感慨,他只是想证明自己并非为了名声才写那一篇《上资政晏侍郎书》,以铭心志。
从未想过要给老师带来什么不好的名声。
“大宋有你们,我亦是满怀欣慰。”晏殊抬手拍在范仲淹的肩头:“希文,老师与你行的道不同,却殊途同归。有你在,足以证明我的举荐,我的欣赏,都不是白费。”
晏殊为官,或许没有做出什么经天纬地之事,也不曾为大宋力挽狂澜。
他就只是站在这条名为“大宋”的路上,朝着一个又一个后辈伸出一只手。
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富弼……都是他一手提拔举荐的学子。
姜烟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师徒,脑海中那个印象渐渐成型。
“既如此,便继续吧!”晏殊开怀大笑,周围幻境再次变化。